對於自己的心,他沒法約束,也沒法控制。
聶泊送了一杯熱茶過來,聶墨想了想道,“你去前頭找聶江,就說我說的,要他們家外傷藥,悄悄的拿了來,不要有大動靜。”
聶泊見聶墨臉色恢複正常,膽子大了些,問道:“拿了來,要不要奴才直接給怎生送去?”
聶墨白了他一眼,也不拿書偽裝了,冷冷的道,“多嘴。”
聶泊卻沒有被嚇到,仍舊笑嘻嘻,彷彿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一般不愁不憂的。
“怎生的名字是你能喊的?沒有規矩!”
通房丫頭都是從外頭買的,論尊貴還不如府裡的家生子,丫頭小子之間喊名字也沒什麼不對,聶墨現在這樣說,純粹是挑事。
聶泊是個心寬的,不讓喊名字就不喊,十分聽話的回話,“是,奴才錯了,以後就喊怎生姑娘。”
聶墨重新低下頭,聶泊便出去到外院找聶墨的另一個小廝聶江要藥去了。
荔園雖然位置不偏,但是也算是處在聶府的後園,要到外院需得穿過夾道,繞過正房,再出了垂花門,沒有兩刻鐘到不了聶墨的外書房。
怎生出了聶墨的門,差點兒趴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骨氣,愣是硬撐著走到後頭,到了她日常起臥的小房子裡頭。
這才算是暫時的安全了。
在這樣的家族裡頭活命,什麼空間幽閉症也能治好,這會兒給怎生一個洞,她都能鑽進去不出來了,她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她發誓,要是能回現代,哪怕紫霾、綠霾抑或是黑霾,她不都嫌棄了。
她實在受不了聶府這樣的心理折 磨。
有一些東西,只能在失去的時候體會到它的珍貴,譬如自由跟人 權。
有敲門聲響起。
怎生嚇了一跳,聲音有點破,“誰?”
如雲在門外道,“是我。”
如雲這兩日小日子來了,所有跑腿的事都交給了怎生,這也是怎生倒黴挨罰的主要原因,否則依照怎生的脾氣,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宅到死也不嫌。
怎生這才放下心,“門沒插,姐姐請進。”
俞怎生跟如雲正好相反,俞怎生吃不飽,瘦弱,顯得年紀比實際年齡小至少兩歲,而如雲卻顯得圓潤嫵媚,雖然是處子,已經有了婦人的豐姿。
怎生的面容不是那種嫵媚型別的,看第一眼是那種很叫人覺得平易近人的小家碧玉,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從面相上看,是那種很幹淨純粹的人,少有壞心腸的。
這樣的一個同事妹妹,對如雲來說毫無壓力,怎生也確實不會使用心機,因此如雲樂得跟她走動的近一些,再說通房不同於丫頭,她們算是主子的女人,在後園裡頭走動可以,但不能跟其他房裡的人走的太近,免得不尊重。
怎生就這樣被迫成了如雲的唯一選擇。
怎生仰起臉,“姐姐怎麼過來了?”
如雲拿著一把美人團扇,扇了兩下笑道,“在屋裡悶的難受,這府裡我們還能上哪去?”意思是隻能來你這裡串串門。
怎生鬱卒,她不想陪聊。
雖然不想陪聊,但自己是主人不能不招待客人,便指著如雲的團扇道,“姐姐的扇子真好看,這上頭的美人是姐姐繡的?”
如雲過來,自然不是想跟怎生討論扇子的,不過怎生的話又正好搔到癢處,這扇子確實是她的得意之作。
“是呢,你看,就這一把小小的扇子,費了我好幾日的功夫,哎呀,還是二爺的畫好,你不知道,我總是擔心繡的不好,沒繡出二爺畫裡的意境來。”
怎樣假裝沒聽出她的炫耀,歪著身子看了一眼道,“姐姐真厲害,這是二爺給姐姐畫的花樣子?”
讓閣老的兒子給一個通房畫花樣子?
如雲就算想吹牛,也不敢吹這麼大。
不過她還是很得意,用一種隨意又傲嬌的語氣說道,“我哪裡有那樣大的福分,二爺是做大事的人!我呀,只是趕巧了,那日二爺招待朋友,又是寫詩又是作畫的,我替二爺收拾的時候,看了畫好,便求了二爺借過來描下來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