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將我摟入懷中,輕輕問:“好看嗎?”
我點了點頭,嘴裡的餅還未嚥下去,等了一會兒,答他:“好看。”
他抿一口梅花釀,眸光深邃而明亮,喉頭滑動許久,才說:“今生有美酒與夫人相伴,足矣。”
我心頭悸動,默不作聲地吃餅。
的確,想我遭遇前朝舊事,若不是江尋冒死護我,我哪能大難不死,從宮中逃出來。
他護我,敬我,愛我,我也不是鐵石心腸,哪能不知。
只是生性疏懶,不愛多動思慮。
這夜風聲很大,我賴在他的懷中,輕輕說:“夫君,我心悅你。”
不知他聽清了沒,片刻,江尋低頭,將薄涼的唇覆了上來。
我想,無論聽沒聽到都不要緊。
江尋比我聰慧,比我通人情,曉俗世,入得世間泥濘,出得天上純然。這樣的人,定然是知道我心中所思所想的,且從始至終都是知我心意。
江尋在等一個答案,等我多年以後,是否會親口訴說愛慕。
我心悅他,喜歡他,願一心待他,將真心交付。
莫提前世,莫問來生,今朝與他同心鎖,來年描眉待春歸。我願追隨他策馬天涯,年年歲歲日日朝朝。
這時,我突然想到母後的一句話:人一生在等另一個人,無需旁的話語,他來時,你便知道那是他。
當江尋初次見我,他覆一身雪色大氅,站在花枝下,玉樹蘭芝。
我沒挪開眼,便知是他。
他喚我公主,俯首稱臣。
江尋,的確是臣,屬於我一人的裙下之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