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子停在茶樓門口，我下車推門而入。
木門開合，風鈴被門帶動，發出清脆的鈴音。
坐在收銀臺後面的旗袍姑娘站起身，將一雙媚目投在我身上。還是陳沖的那個情人，可這次的眼神卻跟以往截然不同。
之前我每次來的時候，她恨不得將目光粘在我身上，片刻都捨不得移開，可是這次，她一發現是我就立刻將眼神移開，好像是看到什麼令人作嘔的髒東西，汙了自己的雙眼似得。
我嘴角彎了彎，沒理會她的變臉，徑直走到她旁邊，用手指在收銀臺上敲了敲，出聲問：“衝哥在麼？”
“裡邊。”她不耐煩的伸手指去，連頭都沒抬，仍然盯著自己的手機螢幕。
我搖了搖頭，心說往常來的時候，她就差抱著我的胳膊，把胸脯往我胳膊上蹭了，現在竟然變成這態度...
人情冷暖，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我不想跟她一般計較，抬步往裡走去。
仍是我和陳沖常會面的隔間，我掀開簾子，陳沖已然坐在裡面。
看到我進來，他眼皮子一撩，語氣平淡的說：“來了。”
“嗯。”
我順勢坐到陳沖的對面，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
陳沖對我的態度跟以前也有天壤之別，之前每次跟我勾肩搭背，比親兄弟還要親幾分，現在則是居高臨下，跟我說話的語氣彷彿施捨。
“我這次跟你見面，可是擔了大風險的...你可別說哥哥我不仗義。”
陳沖斜挑著眼睛說：“看在咱這段時間的兄弟感情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趕緊收拾收拾撤吧，別在安水這一畝三分地混了！”
我拿起杯子小口啜飲著茶湯，雖然我不大喝茶，但我也喝的出來，這種茶葉屬於賊便宜的那種，而且這茶已然熱氣全無，我搖動著杯子，這人還沒走呢，茶就涼了。
“衝哥。”我低著頭，勾著嘴角說：“其實我知道...是陳朝江發話，說要弄我是吧。”
陳沖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你...你知道？知道你還坐得住？”
他略帶羞惱的說：“阿葉，我說句真心話給你，哥哥我是開賭場的，幹我們這行，都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是莊家說了算的，在萊西這地界兒，陳朝江就是莊家！阿葉，趕緊跑路吧，現在走還能全乎著離開，再晚點的話...就難了！”
我把玩著手裡的杯子，輕笑著說：“衝哥，你說的沒錯，上了賭桌...的確是莊家說了算...”
“可是...”我忽然抬起頭，筆挺劍眉下的目光猶如刀鋒般凜冽：“我這人不老實，莊家要是不給我活路，我就把桌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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