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我有些懷疑我自己的耳朵,我在想是不是我自己聽錯了。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耳朵並沒有出問題。
孟秀娟再次將頭抬起,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我殺了人,所以進了監獄。”
她的神色有點倔強,那清亮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絲水光閃動。
“哦。”我情緒複雜的應了一聲,揮了揮手說:“你先過去吧,先看看沈科長選購的豬種怎樣,再看看還需要些什麼,缺什麼少什麼就跟我說,我去給你弄...豬場就靠你了,拜託了。”
孟秀娟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她可能以為我準備對她的事情刨根問底,沒想到我卻突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其實在我看到她的神情時,我就知道這問題我不該問,這肯定是她內心的傷疤,我還當面給她揭開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也是給我幹活的,所以我肯定不會非要將她的傷口再次弄的鮮血淋漓。
“去吧,加油,乾的好了我去給你爭取獎勵分,相信我。”我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微笑。
她眼神閃爍的看了看我,那白膩的臉上頓時騰起了一抹飛紅,隨即她慌亂的嗯了一聲,轉身就向豬場裡面跑去。
薛凝走到我身邊,低低的嘆了口氣,對我說:“你就是女人天生的苦主,什麼樣的姑娘,見了你都得倒黴,一不小心就搭進去了。”
我咧了咧嘴,說:“瞅你說的,我哪兒有你說那麼誇張。”
薛凝看著孟秀娟略帶幾分慌亂的背影,聲音複雜的說:“這也是個可憐人啊。”
“怎麼?”我疑惑的看著薛凝,問:“她的事情...你知道?”
“當然。”薛凝點了點頭,說:“你以為我給你挑這些人容易啊,四監區所有的犯人檔案,我全部都過了一遍,才選出這些人來...”
我心中湧出一絲感動,聲音也越發的柔和:“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還真是殺人罪,不過她的殺人罪只判了十年。”
一聽這個,我心中頓時有了譜。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殺人罪是不可能只判十年的。
這種肯定存在著減輕情節,比如自首、或是什麼其他的特殊情況。
薛凝又看了一眼孟秀娟已經變的模糊的身影,隨後緩緩的開口,聲音輕柔的給我講述起了孟秀娟的故事...
她的身世挺坎坷的,從小父親就沒了,後來母親帶著她改嫁,本來想給自己的後半生找個依靠,沒想到卻讓自己陷入到一場噩夢裡面。
她們家中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妹妹。母親帶著兩個女兒,實在是不好找男人,也多虧她母親還算是有幾分姿色,這才找到一個離過婚卻沒有孩子的男人。
從進到這個男人家以來,她們一家的噩夢就開始了...
這男人特別愛喝酒,他一喝完酒就開始打人,別人他不敢打,就只能拿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撒氣。
從小,她們三人就開始捱打。
孟秀娟的童年基本上就在陰影中度過,還好她的成績一直很好,沒被這種家庭拖累。
本來她以為自己上了大學之後,生活好一點了,就能多幫幫家裡,讓自己的媽媽也不用受氣,可誰想到,這男人竟然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十賭九輸,更何況是這種腦子裡面缺根弦的男人!
很快,他就把家中所有的錢都輸得精光,還欠了一屁股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