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頂上有一個涼亭,亭中有一張石桌,桌邊坐著一個中年人,頭戴進賢冠,身著青衣,面色白淨,頜下一縷黑色的鬍子,看上去有種飄逸的感覺。
此刻,中年人手持一根竹節,正在上下摸索,似乎在思索如何將其製作為竹笛。
陶樂雲就站在不遠處,問道:“叔叔,我怎麼就想不明白,你說我們仙音門,為啥要將選竹作為測試的第一關呢?”
中年人抬頭看她一眼,答道:“這是本門傳承多年的規矩。仙竹有靈,它會自動擇主。這一關既考冥冥之中的運氣,也考修真者對,如果來人前途光明,就會有高階的仙音竹投靠;如果在音律方面沒有潛力,他就很難找到高階的仙音竹。”
“叔叔,這種測試靈不靈?會不會因此埋沒人才?”
中年人神色鄭重的道:“經過考證,凡是入門時拿到高階靈竹的弟子,後來都能夠走得很遠,前提是他能夠逃過種種劫難而不死。阿雲,你也知道,如今的世道越來越艱難,等不到新弟子成才,就可能面對各種廝殺,就算資質再好,逃不過廝殺也沒有用。”
陶樂雲聞言,禁不住嘆了口氣:“叔叔,我聽說上次跟白骨門發生沖突,一下子死了十幾位金丹,連元嬰真君都死了兩個。這簡直越來越恐怖了。”
中年人眉毛一抬,道:“正因為如此,本門才需要廣開山門,大力招收新弟子,哪怕資質稍微差點兒,或者說心地略有些問題,也都先收進來再說。先讓這些人給宗門出力,透過考驗再傳授核心功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陶樂雲微微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有些弟子的素質就比較差。昨日那人對我說瘋話,幸虧後來被叔叔攆走了,否則招進門中,肯定是個禍害!”
“今天來的這幾人怎樣?”
“看不出。其中有一位元嬰真君,看起來很是高傲;其餘三人倒還好,但不知仙音資質如何。”
“呵呵,一會兒就知道了。你看,這不是來了一位?”
這時候,秦笛手提仙音竹飛了過來,對著中年人行禮:“在下秦瓊,拜見前輩。”
陶樂雲眼睛閃了閃,笑道:“你倒是夠快的!這才一會兒工夫,就找到合適的竹子了?”
秦笛微微一笑:“我隨便砍了一棵,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中年人聽了,禁不住皺眉,道:“拿上來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過關。”
秦笛走過來,將六尺長的竹子輕輕放在石桌上。
中年人將竹子拿過去,開始時渾不在意,然後定睛一瞧,禁不住有些吃驚:“嗬,這是一根很少見的高階靈竹!你看這光澤,青翠欲滴,期間蘊含著極為豐富的神氣,再聽這聲音……”他一面說,一面拿手指輕輕擊打竹節,道:“這聲音有一股仙韻,如果做成竹笛,定然是上上之品。”
陶樂雲有些著急:“叔叔,這到底是幾階的靈竹?”
中年人道:“莫急,我這就開始鑒定!”
他從衣袖中摸出一塊長條形淡黃色的玉石,彷彿一根細針一樣,輕輕接觸仙音竹,然後瞪大眼睛瞧著玉石上面的刻度。
時候不大,淡黃色的玉石接觸仙音竹的一頭變成了醒目的紅色,紅色慢慢延伸,跨過一個又一個刻度。
中年人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同時嘴裡唸叨著:“靈階一品,二品,三品,靈階四品,五品,靈階六品,七品!嗬,我就說嘛,肯定是一根高階靈竹,已經到靈階八品了!年輕人,你很厲害啊,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找到八品的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