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來,側頭對許氏道:“許久未見,岳母似乎跟我生分了。”
許氏一愣,旋即笑了起來,“皇上多慮了,臣婦不敢。”
“岳母不必如此客氣,以前如何,以後也還是一樣。”顧臨朝溫聲道。
許氏聞言,徹底鬆了口氣。
看來她剛剛是多慮了,皇上並沒有因為身份變了,便有所不同,他還是那麼嬌縱穠穠,這下她便放心了。
想通了這層,她輕鬆起來,轉身招呼起大家,“都餓了吧,快移步吧,要開宴了。”
氣氛再次輕鬆起來,所有人也都放鬆了下來。
大家移步到桌前。
司蘭跟在司落身邊,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司一腳上穿的鞋子,頓時欣喜又激動,拉著司落的左手道:“哥,二哥他穿了我做的鞋子。”
司落聞言,目光自溫穠穠身上收回,轉到司一身上,然後嘆了口氣,“看來在你心中,你二哥凌駕在我之上,自小到大,我記得你只給我做過一雙鞋子。”
司蘭吐了吐舌,“那不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又沒吃過什麼苦,二哥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我自然要對他好一點。”
司落苦笑,“難怪人家說,遠香近臭,你這是嫌棄我了。”
司蘭拍了拍兄長的肩頭,笑眯眯地說:“你知道就好,所以還是趕緊娶個能對你一心一意的妻吧。”
司落見她又將話題扯到這上面去了,甚為無奈,“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司蘭聳了聳肩,未再理他,而是走到司一旁邊的空位,有些緊張地問:“二哥,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司一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司蘭認為他沒有直言拒絕,那便是同意了,便欣然落座,“謝謝二哥。”
司一嘴唇動了下,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可一轉頭,卻對上綠俏帶笑的眼睛。
他皺眉,“你笑什麼?”
“沒有啊,我沒笑。”綠俏連忙收斂笑意,搖頭否認。
司一冷哼一聲,未跟她計較。
司落在司蘭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他坐下的時候,右邊空蕩的袖子,拂過椅背。
司一看到了,眉頭皺了下。
溫廷韞也看到了司一空蕩蕩的右邊袖子,有些遺憾地說:“我本還想與你切磋一下的。”
司落失笑,“囤州一戰,我可是敗在你手下的,難道你還想再看我落敗一次?”
溫廷韞深思地看著他,“可是那一次,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對我放了水?”
“你多慮了。”司落黑眸微闔,然後避過這個話題,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看向眾人,“以前的我,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我自罰一杯,今日望能與大家,一笑泯恩仇。”
眾人聞言,愣了下,從前,大家是對立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坐在一塊喝酒。
桌上的氣氛凝滯了下。
司落見眾人未應,便微微一笑,想將杯中的酒喝盡。
可這時,顧臨朝忽然道:“既是自罰,一杯怎夠?來人,上酒罈!”
溫廷韞等人立即回過神來,跟著附和,“對對對,一杯怎夠,太小家子氣了,怎麼也得喝一罈。”
因為這一打岔,桌上的氣氛又活絡了起來。
司落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顧臨朝,隨後輕輕笑開,“皇上是故意的吧?”
別人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但是顧臨朝心裡卻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