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他沒久久沒有回來,她便索性將身上的單衣也脫下來放去石頭上曬,畢竟溼衣穿在身上,實在太不舒服了,因此這會兒,她身上只有肚兜。
司一聞言,愣了下,卻是及時剎住了腳步,返身將落在一旁的藥草拾起來,拿去水潭邊清洗。
綠俏蹲在大石後,有些無聊,見他吃力地用單手清洗藥草,很想去幫幫他。
想了想,她將曬得已經半乾的單衣,穿回身上,然後從大石後出去。
頭頂上落下一片陰影,司一抬頭看去,見是綠俏,很快收回了目光。
“司一,我幫你洗。”綠俏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拿過他手裡的藥草,重新放到水裡洗。
她洗得很仔細,將藥草上的泥土,一點點清洗乾淨。
司一的手確實傷得很重,所以有人效勞,他便也沒有堅持。
他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脫下一邊的袖子,再將右手臂上染紅的手帕解下來。
綠俏清洗完草藥後,又找來石頭,幫他將藥草搗爛。
等做完這些,司一自己已經將手臂上的血都清理好了。
綠俏抬頭看去,見他傷成那樣了,竟然都沒有吭一聲,心裡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都是血肉之軀,又怎麼可能不痛?
她在他腳邊蹲了下來,替他將藥草敷在傷口上之前,下意識低頭,往他傷口上輕輕吹了吹。
司一怔了下,剛要說什麼,卻見她將藥草仔細地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緊接著,她從衣襬上撕下一條布來,將敷了藥草的地方綁好。
她的舉動很突然,司一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看著她缺了一角的下襬,他蹙了蹙眉,“你不必如此,撕我的就可以了。”
綠俏道:“你身上的單衣沾到了泥土,已經髒了,不適合綁傷口。我的不一樣,我的洗乾淨還曬乾了。”
說著,她從旁邊拿過被血染紅的手帕,在水潭邊重新蹲了下來。
清洗完手帕,她剛要把手帕拿到太陽底下去曬,卻見他閉著眼睛,倚在身後的樹上,俊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身上還穿著溼衣,因為手臂有傷的關係,一隻袖子,沒有穿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落魄,絲毫沒有平日裡的傲然。
綠俏頓了下,替他將大石上曬乾的外衫,拿了過來,然後輕聲道:“司一,你外衫曬好了,身上的單衣脫下來吧,我給你洗一下,拿去曬。”
司一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單衣,皺眉,“不用。”
“溼衣穿在身上會不舒服的,你換上外衫就好了。”綠俏走近兩步,想幫他將單衣褪下來。
司一見狀,聲音沉了些,“綠俏,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綠俏動作頓了下,“別把我想得那麼隨便,眼下情況不同,我覺得不用拘泥於形式。況且,你救了我,我又如何能視而不見?你當我是想報恩好了。”
司一愣了下,唇角抿緊。
就在他愣神的間隙,綠俏已伸手將他身上本就沒有繫緊的衣衫給褪了下來。
司一額角青筋跳了下,正要發怒,一件因為曬過太陽,還帶著燙意的外衫,已經披到了他的肩上。
“穿著吧,雖然天氣不冷,但你受了傷,身上一直穿著溼衣,對身體不好。”綠俏說完,便抱著他的單衣,拿到水潭裡面洗。
單衣的右邊袖子,已經壞了,還染了許多的血。
綠俏洗了很久,才總算將上面的血跡洗掉。
曬好衣衫,她對靠在樹上休息的司一道:“你好好休息,我去附近撿些乾柴回來,順便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果腹的東西。”
司一瞥了她一眼,從靴子裡取出一把匕首,遞給她。
綠俏愣了下,“做什麼?”
“給你防身。”司一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