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躺了好一會兒,抬眸看看他,見他睡得熟了,就悄悄翻了個身,改成趴著看他。
她真的特別想問他:你到底有什麼事在瞞我啊?
然後她忍不住手癢地碰了碰他的睫毛。
孟君淮眉心蹙蹙但沒醒,呼吸微滯了那麼一瞬,就又如舊平穩了。
玉引嘖了嘖嘴,心裡禁不住地有點小不痛快。
這種不痛快,在最初的時候是沒有的,她自己很清楚。而且她還很清楚,現在她越來越容易被他牽動喜怒哀樂。
這樣好不好呢?玉引自己也說不準,就索性瀟瀟灑灑地想,隨緣吧。她並沒有刻意地想在意他,眼下不知不覺地愈發在意了,難道要刻意地逼自己不在意嗎?
犯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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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定下來十天後啟程離京,從王府到清苑都好一陣忙碌。
他們近幾個月一直在清苑,但眼下要出遠門,不少東西還得從府裡備。於是楊恩祿和趙成瑞每日帶著人往返於王府和清苑之間,也有不少事情要讓玉引拿主意,人人都忙得底兒掉。
和婧為此有點不高興,歪在榻上撅著嘴看玉引:“母妃您真的不帶我們去嗎!”
孟君淮一捏她的嘴:“對,不帶,你們要在府裡好好讀書。學得和你們母妃一樣好了,長大才能四處去玩,懂不懂?”
“我不信是因為這個!”和婧立刻體現了她人精的一面,反駁說,“阿祚和阿祐都還不用讀書,為什麼也不帶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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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和婧聽話。”孟君淮把她抱起來,“你看,你母妃天天要照顧你和弟弟妹妹們,都沒空好好出去玩,所以父王想帶她單獨出去走走,這是夫妻之間的照顧。以後你嫁了人,你夫君也要這樣照顧你,懂嗎?”
“那我就不嫁人……”和婧說著抹了眼淚,她想,她才不在乎什麼嫁不嫁人的事呢,她就想現在跟父王母妃出去玩!
南邊啊,她從來都沒有去過。夕瑤跟她說舅舅去過南邊很多次,每次都給她帶各種京裡見不到的東西回來,說得她也想去看看。
“母妃!”和婧特別委屈地喊了玉引一聲,而坐在書案邊抄經的玉引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和婧立刻閉了嘴,卻不知道母妃什麼意思。
玉引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蘭婧,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蘭婧正坐在膳桌邊吃點心,一聲都沒吭,但玉引幾度看見她轉向孟君淮,幾度欲言又止,到現在都一個字也沒說。
她覺得這孩子肯定有心事,甚至她這些天的開開心心底下,都藏著心事。
但她又不確定要不要問。蘭婧跟和婧現下確是不一樣的,和婧一直被她帶在身邊,跟她親;又因為孟君淮常來她這兒,跟孟君淮也親。
而蘭婧跟孟君淮間都好像隔了一層,跟她這個當嫡母的……更難說。
於是玉引又觀察了片刻,蘭婧的目光又轉了兩個來回後,她向孟君淮遞了個眼色:看,有事!
孟君淮點頭:看出來了。
玉引動口型:你問我問?
孟君淮再點頭:我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