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還是長女呢……”阿禮對這個理由很不服,又抹了把眼淚,道,“姐姐是長女,又比我大那麼多,她怎麼就不用上進!”
“因為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尤氏耐著性子給他講道理,“女孩子沒有什麼可爭,無非嫁人成家、相夫教子。你父王對你們的疼愛也是不同的——這話你不能去問你父王,但你可以自己慢慢看明白。”
“有什麼不一樣的。”阿禮依舊不服氣,嘟囔著說,“父王對我好、對姐姐也好、對弟弟妹妹也好,明明就一樣!”
“不,不一樣。”尤氏慈愛地撫著兒子的頭,說得語重心長,“你是能當世子、能擔你父親的爵位、能接管這個王府的人,你父王對你有疼愛,更有器重。但你姐姐……她現下六歲,最多不過再有十一二年便要嫁人,便和王府沒什麼關係了。你父王現在待她好,是不肯她對家裡存怨;是想她日後嫁了人,能對家裡存著念想,讓夫家一起幫著你。”
尤氏說著,心下有些酸楚。這些東西她原本也是不懂的,直到十二三歲那會兒,聽到父母的交談。
他們只是想讓她嫁個好人家之後,日後能幫襯著弟弟——不止父親這樣想,就連她的母親也是這樣想。
“所以,你一定要爭氣。你若要和旁人比,便和比你年長的堂兄們比,不要和比你小的、或者是你的姐妹們比。”尤氏邊說邊站起身,執起方才被他摔在案上的毛筆蘸好墨遞給他,“好好唸書,你自己的前程、你的母妃、還有你的弟弟,日後都要仰仗著你呢。”
阿禮又哽咽了兩聲,伸手將筆握住。
他乍然驚覺自己肩上有好重的責任,同時也覺得……聽上去就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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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和婧近些天玩得心有點浮,即便只是每天下午練一個時辰的字,也越來越坐不住了。
她哭喪著臉託著下巴不想繼續寫,孟君淮探手從她髮髻上拔了根簪子又在她頭上一敲:“再有四天,先生可就該回來了,到時候你怎麼辦?”
“嗚……”和婧委委屈屈的,她覺得還沒玩痛快呢,年就過完了。這年怎麼就不能長一點呢?比如,為什麼不是正月二十過元宵?這樣先生就能再晚點回來。
在榻上臥了大半日的玉引片刻前可算勉強下了榻,她艱難地出去散了圈步,回來就見和婧的臉跟個小苦瓜似的,孟君淮在旁邊哄得很困難。
玉引一哂,尋了面小銅鏡捧到和婧面前:“你看你,再生氣就要變醜了。”
和婧翻翻眼睛看看,依舊很不高興。
“唉,別這麼苦大仇深嘛,練字多有趣啊?”玉引蘊著笑哄她,招招手讓凝脂過來。
然後取了幾個小香囊放在二人之間,五顏六色的,每個都不一樣。
“來,你倆一起寫,不比速度,比誰寫得好。寫得好的就得個香囊,最後贏了的,晚上的宵夜添一盤蜜三刀!”
和婧和凝脂眼睛都一亮,孟君淮也覺得挺有趣,想了想又說:“不行,明天上午的點心添蜜三刀吧,晚上別吃那麼多甜的。”
“好!”和婧主要是喜歡這些香囊,馬上要提筆開寫,一下子又反應過來,“不對……凝脂比我大!”
“凝脂練字的機會哪有你多啊?”玉引一哂,“要不這樣,你跟凝脂商量,看她肯不肯每頁讓你一個字?若她有五個寫得好,你也有五個,便算你贏。”
“凝脂……”和婧立刻懇求著要跟凝脂打商量。
凝脂也大方:“奴婢每頁讓大小姐兩個字!奴婢若有五個寫得好,大小姐有四個,便算大小姐贏!”
說罷兩個人便開始了,玉引也沒給和婧太多“優待”,二人用的筆墨紙硯全都一樣。
她偷偷瞧了瞧,和婧寫得神色緊繃,小表情裡全是認真!
然後她捶捶腰,打算繼續去榻上歪著去,卻是走兩步就覺得酸得不行。
孟君淮趕忙扶了她一把,想跟她說“今晚早些睡,好好歇歇”,然則剛說了兩個字,她就一掙:“今晚我帶和婧睡!”
“……”孟君淮好笑地看了她一會兒,攔到她身前將她一擁,“你在想什麼?”
“我在……”她怔怔地望著他,“我……沒想……什麼……啊?”
“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一副“我懂”的神色,俯首吻一吻她,手不老實地探進她的上襖中,在她腰間掐了一把,“什麼時候‘想’得狠了,你跟為夫直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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