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蘭夕鈴說了好一會話,睿王想到她今日那狀態,便道:“你好好休息,我還要進宮去複命。”
蘭夕鈴乖巧的點頭,“那你路上小心些,騎馬慢點兒。”
睿王見她這模樣,喜歡極了,彷彿他們已經是新婚燕爾的夫妻一般,伸手捏捏她泛紅的耳朵,睿王點頭應下,“好,你也好好休息,現在應當沒有人敢再對你不利了。”
蘭夕鈴輕聲嗯了一聲,但是心頭那點不安依舊沒有抹去,蘭府中應該沒有這麼不長眼的人,除非蘭夕柳傻乎乎的送上門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別人敢這麼做,比如賢王。
秦晼香雖然成了妾室,還被禁足佛堂,可是秦靖洋還在,秦靖洋與賢王關系密切,賢王的心思,睿王一定知道,只不過他應該猜想不到賢王會與秦靖洋連手,況且自己現在又是準睿王妃,單純的私人恩怨,賢王不一定會理會,牽扯到睿王……一切都不好說了。
蘭老爺很快便上書皇帝,言辭懇切,將秦晼香的罪過一條一條羅列出來,又在最後對自己治家不嚴,才導致發生這樣荒唐之事做了自我檢討。
皇帝日理萬機,蘭府有爵位,因此蘭府家務事皇帝次啊會親自過問,但是當事人都這麼說了,皇帝自然也不會再多加幹擾,只是在皇後的提議之下,破格封了蘭夕鈴為福雅郡主,還有封地與俸祿,一方面是為了安撫蘭夕鈴,也算是給皇後一點面子,難得皇後開口提議,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睿王,他虧欠睿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次男的睿王開口,睿王第一次向他開口就是為了蘭家這個三姑娘,他哪裡有不應的,就算睿王要的是皇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拱手相讓,偏偏他不屑要,難得他有所求,皇帝自然也會對蘭夕鈴另眼相看。
當然這些蘭夕鈴並不知道,睿王也從未告訴過她。
蘭夕柳這段時間並不好過,本來各方面都不如她的蘭夕鈴,如今卻搖身一變,一下子成了郡主,還賜婚給了方方面面都十分出挑的睿王,當初瑾嫻公主就一心想嫁給睿王沒能如願,如今倒是便宜了蘭夕鈴。
“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才好?”蘭夕柳有點害怕的靠在秦晼香的懷裡,那日一想到娘可能會死,她便覺得十分難過。
秦晼香替女兒擦幹眼淚,叮囑道:“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好好穩住四皇子的心,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明白嗎?”
“可是……”蘭夕柳還想再說什麼。
秦晼香安撫道:“別可是了,記住娘說得,娘不會害你。”
“我自然知道娘不會害我,可我不想讓娘受苦。”蘭夕柳撒嬌的抱住秦晼香。
秦晼香見她這模樣,心中一軟,“傻丫頭。”
“尋哥兒怎麼辦?”蘭夕柳又問,“那次病了一次之後,尋哥兒的性情越發乖張了,前幾日我去書院看他,夫子都被他捉弄的叫苦不疊。”
“娘就你們兩個孩子,你們若是還不互相照顧,讓為娘怎麼辦?”秦晼香理了理蘭夕柳的頭發,哀求道,“娘不求你如何,只希望你能盡可能的照顧尋哥兒一二。”
“娘你放心,尋哥兒無論怎麼說都是我弟弟,我知道該怎麼做。”蘭夕柳保證道。
秦晼香溫聲說:“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了,你們姐弟二人要互相照顧,娘才能安心,至於蘭夕鈴,在你羽翼未豐之時,莫與她鬥,況且你要嫁的人是四皇子,睿王如今不過是個王爺,而四皇子將來卻又無限可能。”
蘭夕柳聽懂了秦晼香話裡的另一層意思,點點頭,“娘你放心,我明白了,再也不會做傻事了。”
“那就好,孃的柳兒長大了。”秦晼香這輩子覺得自己最值得欣慰的事,便是生了個聰明的女兒。
母女二人一直談心到半夜方才作罷,蘭夕柳一改之前總找蘭夕鈴炫耀的毛病,現在處處避讓著蘭夕鈴,她相信遲早有一日會把這些都從蘭夕鈴身上討回來……等到她成為了四皇子妃,等到四皇子登上那個位置。
蘭夕鈴自然也覺察到了蘭夕柳的意圖,不過她不會蠢到這時候就這樣去找蘭夕柳的麻煩,恰逢蘭夕月出月子,給蘭夕鈴下了帖子,邀她府中一敘。
蘭府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秦晼香做的那些事情,許多顯赫人家都知道了。
蘭夕月自然也知道了,她一直擔心蘭夕鈴的情況,無奈家中稚子年幼,離不得她,其實也不是孩子離不開她,而是她離不開孩子,因此便給蘭夕鈴下了帖子,邀她到府中一敘。
蘭夕鈴知道蘭夕月想問什麼,她給小東西準備了一點見面禮,便帶著丫鬟到蔣府去了,蘭夕月雖然生孩子的年紀早了些,不過調養的還不錯,看得出來蔣舉人也十分看重她,這一次又省了個男娃,因此在府中的地位可謂是不能同日而語。
這樣一來,也看不出來生孩子之後的後遺症,倒還和從前差不多,甚至比從前多了些溫柔和藹的感覺。
蘭夕月的孩子生得玉雪可愛,非常惹人疼,蘭夕鈴前世沒有了孩子,這一世看見孩子便心疼的不行,抱到自己懷裡哄著,又讓春菱把準備好的見面禮拿出來,之前已經見過了,但是那時候剛出生的男娃像個小猴子似的,紅彤彤的,談不上什麼美感,現在就不同了,現在男娃五官都張開了,十分好看,眼鏡黑溜溜的,彷彿黑曜石般。
逗弄了一會孩子,蘭夕月瞧著他困了,便讓奶孃抱去隔壁睡,屏退左右,蘭夕月才拉著蘭夕鈴說話,“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妹妹可要一五一十的仔細說來與我聽。”
蘭夕鈴便將起因事無巨細又說了一遍。
蘭夕月聞言,心中氣悶,“我也沒本事,什麼都幫不上妹妹,那時你該教人送信來,我請夫君幫幫忙,還是使得的。”
“就算我送信來又有何用,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秦氏那很辣的心腸,再者說我到底是蘭家的女兒,他們要將我嫁人,就算姐姐知道了,只怕也無能為力……”蘭夕鈴說得是大實話。
哪裡有出嫁的女兒再去幹預孃家事的道理,更何況還是一個庶女,嫡女的婚事,怎麼樣都輪不到她開口多說。
“現在這樣就好,還好妹妹無事。”蘭夕月無比慶幸道。
蘭夕鈴拍拍她手,安撫道:“姐姐放心,我一切都會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