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扔在地上的褶子就在腳下,皇帝不言語,皇後便彎腰拾起地上的摺子,只看了一眼皇後便明白皇帝為何這般生氣,貪墨修河堤的銀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重罪,本還想勸一兩句,但如今,勸皇帝放過兒子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臣妾先回去了。”皇後淡淡道,給皇帝行了個萬福便離開了。
卻被皇帝叫住,“等等。”
皇後抬頭看過去等著皇帝開口。
“皇後不替他求情?”皇帝問。
皇後神色黯淡,“臣妾本是想替皇兒求情,然他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無法開這個口,作為一個母親,臣妾沒有教養好皇兒,作為皇後,臣妾愧對黎民百姓。”
“此事也不是皇後的錯,皇後不必太自責。”皇帝神色比方才好了許多,“皇兒如今變成這樣,朕也有錯。”
皇後哪敢說皇帝有錯,便垂頭不語,皇帝上前拉過皇後的手,一同進了裡屋,在床前坐下,“罰他,朕這心裡也疼,可若是不罰他,那不久之後若是洪水泛濫,將會有成千上萬的黎民百姓,流離失所。”
“臣妾明白。”皇後苦笑著說。
皇帝見皇後這般明事理,也有一絲愧疚,“這些年辛苦皇後了。”
二人說了好一會話,皇後才從禦書房裡出來,此事她不能幫,越勸皇帝越氣,反而什麼都不做,皇帝還會顧念父子情誼放他一條生路。皇後在禦書房門口站了許久,直到小宮女提醒才離開。
蘭夕鈴知曉此事,已是除夕夜了,大衛的習俗,吃過年夜飯後,王城子民都會到城中看煙火,蘭夕鈴與家裡人一同出門,由於街上人多,她被睿王拉進一個小巷子裡,睿王帶她上了已經廢棄的城樓,從這裡正好可以俯瞰萬家燈火。
睿王看著蘭夕鈴姣好的側臉問:“沒事吧?”
“為什麼這麼問?”蘭夕鈴偏頭看他。
睿王道:“大皇子。”
“他們又不能真做什麼,若是我不願,難不成大皇子還能用強嗎?”蘭夕鈴不解道。
睿王嘆了口氣,“傻丫頭。”
聽他這話,蘭夕鈴心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於是追問道:“發生了何事?”
睿王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她,蘭夕鈴皺眉道:“沒想到靖郡君心思竟這般歹毒,當初分明是廉鄉君害的她。”
“若是她認定是你害的,那你說再多也是無用。”睿王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