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紫翠走後,蘭夕鈴才問:“春菱,去看看,月姐姐可回來了?”她心中記掛著蘭夕月和聶海冰的情況。
不一會,春菱帶著蘭夕月身邊的丫鬟玫兒來了,“見過三小姐。”
“起來吧。”蘭夕鈴看看她身後,“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
玫兒說:“是這樣的,二小姐回府後不久就睡下了,從蓉姐姐一直在跟前侍候著,不過二小姐叮囑過,若是三小姐派人去,就讓奴婢過來給三小姐說。”
“二姐讓你跟我說什麼?”蘭夕鈴問。
玫兒道:“二小姐說聶家小姐沒事了,讓您不要掛心,還有那些東西也不是什麼毒藥之物,就是一些讓人腹痛之物,吃了就想出恭……”
“原來如此,好了你回去吧。”蘭夕鈴點頭示意丫鬟可以走了。
春菱拿了幾粒銀稞子給她,玫兒才謝過告退。
“春菱,我就不明白了,為何她們就是想不明白,在這王城中,所有世家貴女的名聲都是連在一塊的。”蘭夕鈴有些生氣的說,“總想讓我出醜,對蘭府有什麼好處?難道她們想讓旁人提及蘭府的女兒,說得都是不堪入耳的話嗎?若是我名譽受損,難道蘭夕柳就可以全身而退嗎?覆巢之下無完卵,這樣淺顯的道理,她們為何就是不明白?”
陳嬤嬤端著一碗蓮子羹進屋,看著正在生氣的蘭夕鈴道:“小姐吃碗蓮子湯消消火。”
蘭夕鈴在宮中的確沒吃多少東西,此刻也著實餓了,於是便接過來大口吃起來,陳嬤嬤笑著擺擺手,讓春菱她們先出去,自個兒站在旁邊笑著蘭夕鈴狼吞虎嚥的吃相,笑道:“小姐慢些,老奴還做了些糕點,一會就給你端來。”
“多謝奶孃,還是你最疼我!”蘭夕鈴忍不住撒起嬌來,“奶孃你腿腳不利索,坐著吧,別站著了。”
陳嬤嬤依言笑著坐下,“今個兒老奴也和小姐姐說說自個兒的看法,那位也算是老奴看著長大出嫁的,當初她跟在你娘身後,處處被壓一頭,也沒有得過老夫人的教導,自然不懂這些道理,但是看著她姨娘那般,才會處處爭搶。”
蘭夕鈴心知陳嬤嬤所說的那個老夫人就是自己的外祖母,未央郡主。
“小姐不同,雖然夫人沒有機會教導小姐這些,但是這些年老奴都看見眼裡。”陳嬤嬤憐愛的撫摸著蘭夕鈴的頭發,“小姐聰慧過人,又得紫玉先生教導,許多事情不用說便融會貫通。”
蘭夕鈴聽陳嬤嬤這麼說,有片刻心虛,畢竟她上一世這些都經歷過才懂得,這麼想想,其實從另一種層面上來說,秦晼香也是個可憐人,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吶。
“唉,我也是今日氣糊塗了。”蘭夕鈴道,“若是真當著皇後娘娘的面出醜,這蘭府的臉面也不必要了。”
陳嬤嬤說:“小姐遲早有一日是要出嫁的,還是早點為自己打算起來吧。”
蘭夕鈴經陳嬤嬤這麼一提醒,方才想起來,“我都忘了問二姐可有中意的人選。”
“小姐這是要幫二小姐?”陳嬤嬤詫異,“那你自個兒呢?你怎麼就不為自個兒想想?”
蘭夕鈴眨巴兩下眼睛說:“嬤嬤放心,我有數。”
陳嬤嬤追問,“婚姻大事,豈可兒戲,小姐可想清楚了。”
蘭夕鈴點頭,“那是自然,而且我已經有了想法,不著急,二姐姐這個年紀,只怕耽誤不得,還得早點定下來才是。”
“三小姐心善,一定會有個好歸宿的。”陳嬤嬤心疼的說。
蘭夕鈴道:“原本與梁姨娘她們只是因為利益才互相扶持,不過這真心與假意我還是能 分的出來的,月姐姐待我是真心好,如姐妹一般,我也自然也把她當作自家姐妹一般愛重。”
“我眼瞧著這二小姐的脾性倒是越發的好了,可惜出生擺在那裡,若是要尋個可心的歸宿倒是不容易。”陳嬤嬤頓了頓,“若是低嫁了,那關內侯府其他姑娘的名聲勢必要受損,秦氏還會落一個苛待庶女的名聲,也不好聽,可若是比關內侯府好的人家斷斷不會娶一個庶女為正妻,要麼為妾室,要麼就是嫁一個庶子。”
“其實依我看,出身倒是其次,關鍵是家室清白,人品高潔,這般月姐姐將來也不會受苦。”蘭夕鈴又道,“最好是有一些學識的書生,考個一官半職的,日子雖比不得高門大戶的,卻也自在逍遙。”
“三小姐想的是好,不過此事還是要看二小姐和梁姨娘的意思,三小姐切莫亂點鴛鴦譜,好心辦了壞事。”陳嬤嬤提醒她。
蘭夕鈴點頭,“嬤嬤所言極是,我明日問過二姐姐和梁姨娘後再作打算不遲。”
次日,蘭夕鈴果然將梁姨娘與蘭夕月都叫到自己院中,問了她們的意思,“月姐姐在有幾年就及笄了,此刻若是不為自己打算,那將來……”
梁姨娘感激的看著蘭夕鈴,“多謝三小姐還掛念著我們二小姐,妾感激不盡,這些日子妾也看了許多,誠東有一戶姓蔣的人家,一家子都敦厚老實,那蔣舉人樣貌品行不錯,父親是朝中六品承議郎,也沒什麼複雜的關系,若是月兒能嫁與那蔣舉人為正妻,也不算辱沒了。”
“姐姐的意思呢?”蘭夕鈴又把目光轉向蘭夕月。
此刻蘭夕月臉色一片緋紅,垂著頭低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全憑姨娘作主。”
蘭夕鈴這才意識到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面對這些事情竟然就這麼淡然,恐怕要被人說成不知廉恥了吧?
梁姨娘心思都在蘭夕月的身上,哪裡還有閑工夫去關心蘭夕鈴。
沒幾日,皇後果真單獨召蘭夕鈴進宮,蘭夕鈴早已在家中想好措辭,就算大衛的民風在如何開放,也不會允許女子自個兒作主,婚姻大事還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頂多就是有看中的小兒女,先讓父母去對方府上探探口風,若是有意,這親事便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