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戶部侍郎,那位戶部侍郎是個風流書生,家境貧寒,卻十分有才華,為人也有趣的很,而且非常喜歡美人,因為那日說了睿王幾句,說他不懂憐香惜玉,因此睿王便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他。
皇帝也知此事勉強不來,而且他也不願意勉強睿王,之前讓睿王去,也是因為含光公主親自開口,現在戶部侍郎自己願意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含光公主也好似換了個人一般,與戶部侍郎在王城裡遊樂,許多人都看見他們同遊的身影,幾日後,就到了含光公主選婿的宴會,當皇帝問含光公主,她想要的夫婿是誰,含光公主的回答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含光公主竟然說看上了大皇子,這可讓許多人吃驚,原本以為含光公主會說戶部侍郎,這些日子來,含光公主與戶部侍郎,郎情妾意,好不悠哉,怎麼臨了卻變成了大皇子。
皇後心中一驚,目光立刻朝著坐在下面的壽安侯爵看去,果不其然,壽安侯爵的臉上掛著一抹算計的笑。
她又把目光轉向皇帝,只見皇帝臉色晦暗不明,皇後隱隱約約覺察到不好,心中著急……父親與她的大兒子之間一直往來甚密,她都是知曉的,為的是什麼,她心中也清楚,警告過她們好多次,但都沒有什麼用,皇上遲遲不立太子,有許多方面的原因,這種事情慾速則不達,還會引起皇帝反感,親生兒子又如何?
她想開口補救,卻見大皇子已經站出來跪在地上,對著皇帝叩拜,“兒臣願娶含光公主。”
皇帝見狀,微微一笑,許久之後,他的聲音才在金鑾殿裡響起來,“甚好,那便委屈了含光公主,與你作側妃吧。”
“多謝皇帝陛下成全。”含光公主叩謝。
大皇子愣了愣,也跟著叩拜,“多謝父皇成全。”
下面一片恭賀之聲,只有壽安侯爵的臉色不太好看,面對同僚的恭賀也只是應付了事。一般來說皇子成親後,皇帝都會賞賜封號,最差也是王爺,大皇子卻什麼都沒有……含光公主只是一個側妃,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還不想這麼早就定下儲君。
宴會散後,五皇子小心翼翼的跟著睿王,走到一僻靜處,才開口道:“皇叔留步。”
“怎麼了?”睿王悠閑的回頭問。
五皇子上前幾步,又看了看四周,才小聲問:“這些都是皇叔安排好的吧?”
睿王笑問:“安排?我安排那些做什麼?”
“可為何含光公主竟然選了大皇兄?”五皇子不解。
睿王道:“很好理解,問一問她不就知道了?”
“啊?”五皇子不明所以。
睿王指了指他身後,就看見遠遠走來的,不是含光公主,又是何人?
睿王轉身離開,他可不想站在原地等著含光公主又來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若想問,自個兒問去吧。”
五皇子無奈,也走開了。
含光公主的事被傳到民間,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的重點物件,許多婦人都說這個含光公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水性楊花,開始對睿王有情,接著又和戶部侍郎到處廝混,最後竟然嫁給了大皇子,一個兩個,說得吐沫橫飛,越說越離譜。
醉薇從外頭回來,也把這事繪聲繪色的給蘭夕鈴她們講了一遍,蘭夕鈴倒是不意外,前世好似也是這般,含光公主最後嫁給了大皇子,為的就是最後起兵謀反……
含光公主也許對睿王是有情的吧,只不過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還是一個國家的公主,比起這些兒女情長的,她要考慮的更多還有國家與民族。
想必大皇子還有壽安侯爵一定許諾了含光公主什麼,又向她討要了什麼,雙方達成共識,只不過大皇子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疑心病太重,沒有封含光公主為正妃,而是給了她一個側妃的位置,這樣一來,大皇子也不能順理成章的拿到封地成為王爺,培植自己的勢力,還是依舊要住在宮中。
此時,心急火燎的皇後正在宮裡急得團團轉,她對著跟了許多年的湯嬤嬤道:“糊塗哇!爹爹真是好生糊塗!”
湯嬤嬤勸著,“娘娘也不要太憂心,心許沒有那麼糟糕呢?”
皇後搖頭,雙眸無神,“本宮自己的爹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當初將本宮送入宮中,就是為了鞏固聶家勢力,可是父親也不想想,為何除了本宮之外,皇上還封了趙貴妃和呂婕妤,不就是為了平衡各家勢力嗎?讓皇兒與外族結親就是想讓皇兒早些有封地,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他們也不想想,皇上會那麼蠢嗎?”
湯嬤嬤看著皇後氣結的模樣,也無能為力她們這些宮人,在後宮還行,可到了前朝,也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兒,於是也只能跟著嘆息一聲,“現在木已成舟,娘娘說這些已是無用,不如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皇後冷聲道:“本宮何嘗沒有想過,可是他們不聽啊!爹爹糊塗,皇兒也糊塗!糊塗哇!”
“要不娘娘把夫人叫進宮裡,再勸一勸。”
“也只有如此了。”皇後扶額軟倒在椅子上。
想起今早大皇子來給她請安時說得那番話,皇後只覺得胸口有一團氣堵著,鬱結難平。
皇後的娘聶夫人,以前是唐氏家族的嫡長女,心思縝密,管家十分有一套,壽安侯爵雖有兩個姨娘,卻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聶夫人進宮也是以皇後身子不適,想念母親為由將她傳進宮中,皇帝怎會不知皇後的心思,不過也由她去,皇後與她的爹還有兒子不同,善良敦厚,懂得知足常樂,堪當天下女子楷模,因此才會被他立為皇後,若是皇後能勸得他們改邪歸正……那他權當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當年他登位時,就是一路踩著別人屍體走到今日的,他不想讓皇兒們再重蹈覆轍,能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到底是自己的血脈,若沒有突破底線,他都不想採用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