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蘭夕鈴將這段時間姜太守與姜太羅所作之事全數說給蘭睿珩聽。他說等到王城,就將這些事都告訴睿王,他自有主張。
蘭夕鈴又想起了那個刀客,想必他也把自己的冤屈都告訴睿王了吧?
回王城的時候,正式夏日最炎熱的時候,從江南往王城走,一路上蘭夕鈴都蔫蔫的,吃不下什麼東西,春菱她們變著法做了些點心,蘭夕鈴才勉強吃幾口。
本想著到了王城就好了,卻不料在距離王城還有一些路程的地方,發生了水患,運河無法通行,只能上岸後換馬車,蘭夕鈴的行李很多,馬車足有三輛才能裝下,為了方便,蘭夕鈴提議道:“大哥,不如我們先騎馬回去,丫鬟們有一輛馬車就夠,剩下的東西找個鏢局壓回去就好,也不是什麼貴重的。”
“也好。”蘭睿珩略微思考一下,也覺得這樣極為妥當,便同意了。
付了定金,蘭夕鈴把特別重要的東西整理出來,餘下的都是些書本,筆墨紙硯之物,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她們路過的地界叫漳縣,靠著運河,雖然不是什麼很大的地方,但還算富裕,卻不想今年因為糟了水患,因此開始鬧饑荒,出來時,蘭夕鈴她們帶了不少幹糧,本來想輕裝上陣,蘭睿珩堅持還是用一輛馬車帶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還好他堅持,否則蘭夕鈴她們都有可能挨餓。
越是往王城的方向去,沿路的百姓越是悽涼,剛進漳縣,蘭夕鈴就看見地上跪著一個女子,正在路邊乞討,頭上還戴著孝,憐憫心起。
蘭夕鈴低聲說:“大哥,瞧她怪可憐的,不如……”
蘭睿珩搖搖頭,“再看看。”
這一年多來,他跟著睿王行軍打仗,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樣都有,越是這樣的時候,同情心也是會害死人。
果然蘭睿珩帶著蘭夕鈴到城中一間看起來還算好的茶鋪休息,二樓正好可以看見對面,小二也是極有眼色,看他們的打扮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立刻點頭哈腰說:“現在城裡吃的緊張,店裡只有一些清粥小菜,客官需要嗎?”
蘭睿珩道:“有什麼都是上吧。”
小二點頭自去了,很快就端了幾碗粥,並一些醬牛肉,還有蔬菜和些許鹹菜,陳嬤嬤和春菱她們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吃,樓下是蘭睿珩帶來的護衛,還有睿王給蘭夕鈴的那幾個暗衛。
蘭睿珩神色凝重的問蘭夕鈴,“鈴兒,你老實告訴我,你與睿王……”
蘭夕鈴知道此事瞞不過,卻也只能瞞下去,便說:“當時睿王到江南來,恰好遇見我,那時候我遇見麻煩,便像睿王借人……”
“只是這樣?”蘭睿珩難以置信的問。
蘭夕鈴點頭,“若不然呢?”
低頭喝了一口粥,她又抬起頭說:“睿王是看在大哥你的面上,才會幫我。”
蘭睿珩狐疑的看了妹妹好幾眼,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並看不出什麼來,只能無奈的說:“若是有事,你可不許瞞著我。”
蘭夕鈴悶聲道:“嗯。”
不一會,蘭睿珩與蘭夕鈴吃飽後, 他指著下面那個女子說:“你瞧。”
蘭夕鈴順著蘭睿珩的手看過去,就看見方才那個還在賣身葬父,可憐巴巴的女子,拐進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正在與幾個人分銀子。
“這……”蘭夕鈴沒有看見別的,神色茫然。
蘭睿珩解釋道:“那幾人都是鐵算盤。”
蘭夕鈴吃驚道:“就是讓那名女子乞討,然後其他幾個先在附近觀察財物,然後找機會偷東西?”
“沒錯。”蘭睿珩點頭,贊嘆妹妹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