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夕鈴寫了一會帖子,又覺得眼睛累,便加了一件披風站在窗前賞雨。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鈎。”蘭夕鈴捧著一壺熱酒,輕聲吟詩。
一道男聲突然插進來,“好詩。”
蘭夕鈴抬頭一看,又是戴軒,這人何時回府的?這會下著大雨他來作甚?蘭夕鈴按下心頭種種疑惑,從窗邊退回來,關上窗戶。
卻見戴軒已經收了油紙傘,將傘立在門口的屋簷下,自己打起簾子,他的肩膀和衣服下擺處被雨水濺濕了一些。
戴軒臉上掛著笑,進屋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三表妹。”
“表哥何時回來的?今日過來所為何?”蘭夕鈴十分不耐煩的問。
戴軒裝作沒看見,只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他的目光灼灼,彷彿要把蘭夕鈴的心看透,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舒服,蘭夕鈴便岔開話題,指著他手裡的東西問:“這是何物?”
戴軒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攤開在蘭夕鈴跟前,笑著說:“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珍珠簪子,還有幾樣特色點心,還望表妹不要嫌棄。”
蘭夕鈴問:“表哥給母親和四妹也帶了嗎?”
戴軒眼神微閃,點頭肯定的說:“自然。”
蘭夕鈴笑笑,對著醉薇道:“把這些收起來吧,多謝表哥。”
“表妹喜歡就好。”戴軒語調深情。
蘭夕鈴置若罔聞,“雨天路滑,我也不好繼續留表哥,一會表哥還慢著些。”
戴軒心裡暗罵,自己都放下身段這麼哄著了,這個小丫頭真是不識趣,嘆了口氣,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著急,不然適得其反。
“我昨個兒回來聽說你又病了,所以今日才匆匆來瞧瞧,表妹莫怪。”戴軒頓了頓,繼續說,“表妹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蘭夕鈴笑了笑,等到戴軒走後,蘭夕鈴才沉下來來,之前那些信,若是不盡快弄好……怕是不妙,好在當時自己已經抄寫了完了,只留下一份的真跡,但是現在就算找那位先生模仿蘭夕柳的筆記寫完,要如何再偷偷把那些信換出來?
蘭夕鈴沒想到戴軒竟然會回來的那麼早,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戴軒來蘭亭苑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蘭夕柳耳朵裡,氣得她當場就摔了一個茶杯,“蘭夕鈴蘭夕鈴又是這個賤人!若不是因為她,軒哥哥眼裡便只會有我一個人。”
旁邊的小丫頭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話,她身邊最貼心的大丫鬟聽雲大著膽子上前勸道:“四小姐快別生氣了,你想想,昨日表少爺剛回府,先去給夫人請安,緊接著就來給小姐送禮物了,那病怏怏的三小姐卻是今日才送去的,這先後順序,不用奴婢說,小姐也該明白誰才是表少爺心裡重要的人。”
蘭夕柳這會才好受了一些,“我就不明白了,像表哥這樣的人物,為何母親就要朝著那個賤人懷裡塞,卻不允許我接近表哥。”
聽雲眼咕嚕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就說:“像表少爺這樣的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學有才學,但實不是良配,夫人也是為小姐好,您值得更好的,就是世子妃,皇子妃也做得。”
“救你嘴巴甜。”蘭夕柳被她一番話逗樂。
然後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雖然表哥什麼都好,但沒了家族庇佑……心思就熄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