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睿尋這段時間天天都趴在床上百無聊賴,以前身邊跟著自己的人全部都被母親換掉了,於是蘭睿珩的的罪行又增加了一項,若不是因為他,母親如何會這麼絕情,現在身邊的人,無論怎麼打罵都是這樣不行,那樣不許的,悶死了。
把蘭睿尋這百年的事情處理好,秦氏便開始跟著蘭老爺四處走動拜年,現在朝堂之上看似穩定,實則暗潮洶湧。
秦氏知道哥哥是站在賢王這邊,而鎮國公府的其餘人都是跟著天家走,賢王野心,暗中籠絡朝臣也不是一兩天了,還有一個不知道所為何的睿王,蘭老爺一直想要在朝堂上做出一些成績,可是不盡如人意。
過年這段時間,許多人都會打著拜年的幌子去進行一些拉攏活動。
秦氏拜年自然會帶上蘭夕柳,蘭夕鈴倒是絲毫不介意被她忽略,和蘭睿珩一起帶著蘭睿琪回了自己外祖家。
遞了帖子後,國公夫人早就盼著了,一大早便讓小廚房裡做好他們喜歡的吃的菜,前世蘭夕鈴對掌家走親戚這樣的事情早就駕輕就熟,現在手裡又有一大筆錢,所以早讓春菱領著人去置辦好了。
給老太太的是一尊玉佛像,給老太爺的是一串紫檀佛珠,府中小輩也各有禮物,分別 對了她們的脾胃。老太太見蘭夕鈴這般懂事,心裡既欣慰又心疼,自己苦命的孫女,這麼大的年紀就開始通曉人情世故。
蘭睿珩走動國公府的時間比較多,因此與府裡眾人也更加熟悉,老國公端得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實際心裡也高興,以前他最寵愛秦晼晚,又覺得虧欠她母親,看夫人寵愛女兒,他自然也跟著一起寵。
誰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女兒不僅沒有得到幸福,反而還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她心中愧疚,一直想要彌補,所以對庶子不茍言笑,甚至不許他入宗譜,至於與自己姐姐搶男人的庶女,老國公更是無好臉色,幾十年來沒有見過她一面。
而對外孫女和兩個外孫,老國公因為心中愧疚,就想要補償她們更多,這會見外孫女和外孫都這麼懂事,心中更是悔恨。
“外祖父、外祖母,這是琪哥兒。”蘭夕鈴分完禮物交給眾人,便牽著蘭睿琪,落落大方的上前行李。
蘭睿琪被蘭夕鈴和蘭睿珩教導的極好,禮貌懂事,乖巧的跪下行禮,然後抬頭脆生生的叫人,“給外祖父、外祖母拜年,祝二老福如東海,新年好!”
“好好好。”國公夫人雙目含淚,“乖孩子,快起來。”
就連一向自持的老國公,此刻都十分動容,從座位上起來,上前直接把蘭睿琪從地上抱起來,“乖孩子。”
看見這一幕,二房的詹氏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你說大房那是嫡親的孫子,秦鈺宸被老太爺老太太寵著那就算了,這如今一個外姓人也要來跟他們搶,老太太不待見二房,直接不看就算了,可老太爺也對二房愛搭不理的……
詹氏心中不痛快,立刻所有情緒都寫在了臉上,“喲,這粉雕玉琢的小人,真是生得好,我瞧了都喜歡,我們鈺賈可比不上呢。”
她突然出聲,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過去,老太太聞言立時沉了臉,蘭夕鈴見狀心道這個詹氏還真是會挑時候,大過年的也要沒事找事,惹人不痛快。
“秦靖洋若是你沒本事管教內宅,那就別怪我插手。”老國公抱著琪哥兒,沉聲斥道。
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秦靖洋在家中被忽視多年,但還想依仗鎮國公,因此說話做事都格外小心,這會也暗罵詹氏不懂事,立刻起身弓身認錯,“都是兒子管教無方,父親不要生氣。”“哼。”老國公聞言只是冷哼一聲,並不打理他。
秦靖洋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只說:“人都見過了,兒子先帶著內子和兒女們回去好生管教,請父親容我們先行告退。”
老國公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秦靖洋不再多言,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詹氏,帶著幾個兒女先回了二房那邊。
剛出門,秦靖洋二女兒秦詩涵不滿的說:“祖父為何對一個外孫都比對我們親近,就好似我們不存在似的,真氣人。”
“閉嘴!”秦靖洋立刻呵斥,“還嫌不夠丟人嗎?”
見秦詩涵被呵斥,跟著詹氏身後低眉順眼的幾個姨娘,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來,今日詹氏的做派讓老爺又在老太爺跟前沒臉,這次回去怕是又得她受。
詹氏哪裡知道幾個妾侍心中所想,現在一心都撲在自己的一雙兒女上,國公府裡有多少家當,看老國公的樣子是根本就不打算分給他們,若是隻有大房還好說,反正老大是個殘廢,老大的兒子要長起來還要得些時候,能不能成人還兩說著,但現在看起來,蘭府的那三個小不點也打算來分一杯羹,這叫她如何能忍?
詹氏見自己的夫君非但不幫他們,竟然還呵斥女兒,便與他吵了起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老太太耳朵裡,她冷笑一聲,讓人不必理會二房,只打發人準備午飯。
薛氏的事情一直都是老國公的逆鱗,也是他這輩子的恥辱,所以每次看見秦靖洋都是再一次直面自己的人生汙點,教他如何能夠對秦靖洋和顏悅色?但是這些事情詹氏不知道,她的兒女們也不明白,所以自然會認為老國公不公平。
蘭睿琪乖乖被老國公抱著,輕輕扯了扯他發白的胡須說:“外祖父,我重,你放我下去吧。”
“沒事,外祖父抱得動。”老國公聞言,這才展顏一笑。
蘭睿琪又道:“外祖父真厲害,和我大哥一樣。”
蘭夕鈴暗自腹誹,這個小馬屁精,看起來乖巧懂事,實際上鬼著呢,果然,這話把老國公心裡那點子不痛快都驅散幹淨,呵呵直笑。
“琪兒喜歡吃什麼?”老國公抱著他笑問,捨不得放手。
蘭睿琪想了想就說:“福來樓的點心。”
“別的呢?”老國公犯難。
福來樓是以前女兒的嫁妝,現在也已經給了外孫女,他可做不了主。
蘭睿琪歪著腦袋又想了想,“麻婆豆腐,醬牛肉。”
“好,外祖父一會就讓廚房做。”老國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