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深將長槍插入地下,“哦?”
“她不是說,我只會仗勢欺人嗎?那麼,我們今天就堂堂正正地比一次。”莫臨風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如何?”
“如何算堂堂正正?”
“我估摸著你手上的兵馬,最多不過四五萬吧?那今日,我便只派五萬兵馬攻城。”
他的聲音狂肆囂張,周圍的將士卻都變了臉色。
開什麼玩笑!
面對白檀深這樣的殺神,用同等兵馬攻城?
六皇子莫不是被氣傻了!
可他們也知道,莫臨風素來傲慣了,如今當眾被一個女子奚落,讓他下不來臺面辯不出一句話,這口氣他是怎麼也忍不下的。
他想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並不是只靠六皇子的身份,想要證明他比白檀深強!
但是還是有人冒著被髮難的風險進言:
“六皇子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逼死白檀深,怎可錯過!”
“是啊,殿下,此非兒戲,而是關乎將士們的身家性命啊!”
莫臨風眼風似刀,冷笑斥道:“你們的意思是,同樣的兵馬,我贏不了他?!”
“殿下,屬下並非這個意思,只是……”
“沒有隻是,今日,就讓我親自了結了他!”他渾然不聽,許是西夷和大慶總計二十萬人馬帶給他的底氣,“他不過就是我手中的一隻螞蚱,我想要他生,他就得生,我想要他死,他就活不過明天!”
“可是殿下,要是南詔王和平南王他們趕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不是已經派了三萬兵馬去拖住他們了?他們不可能動作那麼快。”莫臨風對於自己的策略有近乎盲目的自信,“等他們趕到,白檀深早就化作齏粉了!”
眾人還欲再勸,六皇子卻一意孤行,眼角被刺激的微紅,“還有白羨魚!”
“等我擒住了她,定要敲碎她一身的骨頭!”
這怨氣十足的聲音在所有人耳中傳遍,白檀深嗓音幽冷,眼中這才有了怒意,從喉間逼出兩個字,氣勢駭人,“做夢。”
莫臨風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了表情,“那便試試!”
……
這一場仗打的天昏地暗。
兩日的光景轉瞬而過。
可城外猶不停歇,刀光劍影不斷,戰車和投石器轟隆作響,而剩餘的十幾萬兵馬,果真如莫臨風而言,全部駐守在原地。
隨著秋水城外高漲士氣而來的,還有越發濃重的疑惑。
白羨魚不止一次冒著流箭登高望遠,可什麼都沒有看到,代表了希望的南方,始終沒有一點動靜。
她的心漸漸沉下來。
這種遲遲未到的情況,恐怕是被拖住了。
南詔王和平南王的領地都在南方,要從南行軍至北已是不易,加上武宣帝一路阻攔,如今恐怕又多了西夷和大慶兩個障礙。
“小姐,將軍他們要得勝了!”
自打白檀深在眾人面前說出她的身份後,旁人對她又是好奇又是恭敬,上上下下皆喚她一聲小姐。大概也得益於他對白羨魚的看重和信任,或是白羨魚在城樓上淡然陳詞的一幕實在打動人心,她雖是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可在軍中亦能說上幾句話。
白檀深不在,秋水城的事務盡數交給了身邊的林副將。
這話正是林副將的兩個隨從中的一個說的。
像是開啟了話頭,他們兩人激動地臉紅。
“我們將軍驍勇無雙,這一仗打的漂亮極了!”
“這個六皇子連將軍的陣法都看不破,居然還敢在城門叫囂,這下好了,損兵折將,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