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頎長的青年拾級而上,日暈在他身後模糊成一片光,冷峻俊美的臉龐如通透的玉。
幾位大臣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齊齊上前,“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多日閉門不出,今日可算是出來了!”
“丞相大人定有辦法可以勸陛下回心轉意的!”
“太好了!太好了!”
面對眾人熱切的目光,謝行蘊長眉凝起,薄唇微抿,“稍安勿躁。”
“是!”
謝行蘊一進去,就看到武宣帝癱軟著身體躺在龍椅上,眼睛周圍一圈烏黑。
聽到腳步聲,龍椅上的男人睜開眼,看清來人後,眼底極快閃過一絲陰霾,“蘊兒來了。”
“嗯。”
“你也覺得朕做的不對?”武宣帝臉上浮起笑容。
謝行蘊道:“聖旨已下,使臣已出,現在勸陛下收回成命為時已晚。”
武宣帝的臉色一下子好看很多,既然不是來他耳邊叨叨的,那他也就耐著性子聽他說說。
按照遺詔,眼前的青年才是大夔名正言順的帝王,現在卻要在他面前俯首稱臣,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有種扭曲的興奮。
“哦?那蘊兒是來做什麼的?”
“白老將軍為國捐軀,白將軍此番為義舉,京中百姓提及無不欽佩,若他因此受到懲戒,形勢必會雪上加霜。”
武宣帝雙眸眯起,幽深地盯著他。
御書房的門從傍晚一直緊閉到月上枝頭,門外等著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終於,在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中,門被推開,長身玉立的男人被月光的冷輝籠罩,手中握一道聖旨。
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謝行蘊眉間卻越發沉重。
……
白羨魚在規定日期離開皇陵,出來時她按照約定去詢問了幽蘭,本想帶幽蘭出去醫治,幽蘭一開始答應了,到她準備帶走她時,她卻又不肯走了。
嘗試了幾回都無果,白羨魚只得先把幽蘭留在皇陵中,日後再想辦法給她帶藥進去。
好在她已經十分了解幽蘭的病症,又有孫大夫給她寫下的幽蘭發病時的細節以及醫治過程,到時她轉述給谷遇,開的藥應該效果更好。
皇陵外陽光遍地,林木成蔭,一團團樹蔭下鋪著細碎的金。
白羨魚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可以看到兄長他們了。”
“國師大人!”一旁的馬車裡突然探出來一個頭,蕭正坐在車頭,笑著道:“特奉公子之命,前來接國師回府。”
這麼多日過去,國師府也收拾完畢,按理也該回國師府。
“多謝。”
蕭正笑著回:“國師大人客氣。”
馬車駛入城中,白羨魚把簾子撩起,掛在金鉤上,沿途的人三三兩兩圍坐一團,不少人激動的面紅耳赤。
“聽說了嗎?西夷竟還想要了東北要塞,那裡可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
“十一座城池都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簡直是貪得無厭!”
“似乎是白將軍一連收復了幾座城池,引得西夷極度不滿,認為我們沒有誠心,現在才獅子大開口!”
“這可……陛下好不容易免去了白將軍的罪,現在白將軍竟然屠盡了幾乎所有城中駐紮的西夷人!我看這場談判,怕是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