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日的話,他雖知信上的內容瞞不了她多久,可也可以料想到她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的反應。
謝行蘊眼眸掠過一絲瘋狂,英挺的眉眼凌厲,乾元二十八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武宣帝要他們死。
那他不介意扶持一個傀儡皇帝。
第二日,白羨魚看著燃盡的香料,略顯悵惘,昨夜的心絞痛在謝行蘊送來的香之下,也沒有再復發,不過就是,她又看到了前世的謝行蘊出現在她的夢裡。
說來也奇怪,綠珠用了這香便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白羨魚心道,謝行蘊和她同為重生之人,興許他也會做夢?
洗漱完畢之後,白羨魚叫了綠珠,主僕二人準備去梁州城東街辦置些東西。
白羨魚出來時,本想去看看謝行蘊,但謝行蘊已經去處理定案事宜了,她也知道收尾時段需要做許多事,便沒有去打擾他。
轉身的時候,正巧撞上那日的郭大師。
他穿著素履,長鬍白淨,像是成了仙的白蘿蔔須,隱隱反射白光。
白羨魚朝他笑了笑,豈料郭大師竟直接跪倒下來,“小姐。”
她看了眼同樣一臉茫然的綠珠,小聲道:“我剛才很兇嗎?”
綠珠搖搖頭。
郭大師戰戰兢兢,“非也,是小人、小人恐冒犯了貴人。”
白羨魚想到昨日他見到她也是這副驚訝地能生吞雞蛋的表情,略有些好奇,“你先起來說話,不必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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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好。”郭大師彎著腰站起,快速理了理藏藍色的袍子還有拂塵。
白羨魚猶豫一會兒,笑說:“大師是不是會看面相?”
郭大師喃喃點頭。
“那是我的面相……不好嗎?”
她話音未落,郭大師的膝蓋立刻下意識彎了彎,“沒有!沒有!”
少女粉面含春,柳眉瓊鼻,朱唇略薄,卻嬌豔如朝露落薔薇,一雙杏兒眸更是瀲灩動人。
他不敢多看,小心解釋道:“姑娘的面相哪裡是不好,簡直是好到駭人!”
白羨魚凝眸道:“為何如此說?”
郭大師斟酌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說出來,“姑娘天人之姿,最上星宿所指鳳鸞,是、是鳳命啊!”
白羨魚一怔,笑容僵住。
綠珠驚地差點跳起,火速看了眼四周,好在郡守府的奴僕家丁已經走了差不多了,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安靜的很,只有遠處巡邏的侍衛,不時發出鎧甲摩擦的聲音。
白羨魚笑不出來了,一直到她重生,武宣帝都是皇帝,難道她最後被他納入了後宮?
她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那他呢,你看到他的時候,似乎也很震驚?”白羨魚說著,“那日坐在我身後的那個男子。”
郭大師沒有抬頭,身子卻開始發抖,“那位公子、吉人、吉人自有天相,也是好的,想來並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吧?”
眼前的少女一直沒有說話,郭大師出了一身汗,心裡已經把自己罵了一萬次,他就不該走這條路,現在騎虎難下。
過了半晌,才有一道嗓音響起,“你既知道我們都非一般世家,那想必也知道,若是要存了心思想要一個人的命,便也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