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船上學的那些棋,近些日子裡沒事的時候也會覆盤,偶爾找兩個侍衛對弈,現在也算沒有那麼差了。
海氏心不在焉地點頭,她必須找點什麼東西轉移注意力,同時她也對白羨魚這樣的相待感慨頗多。
綠珠很快拿了黑白玉棋盤來,安放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白羨魚執黑,海氏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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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來有回地下了十幾手之後,白羨魚換了個姿勢撐著下巴,就見院子外一閃而過一道白色的弧光。
她皺了皺眉。
海氏這一回還沒有落子,棋子便從她的手中滑落,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問道:“羨魚,你能帶我去看看麼?”
白羨魚收回探究的眼神,“見黃氏和錢氏?”
“看他們找子戚。”
海氏看著不受控制的,顫抖的右手,心裡劃過一絲不安,“可以嗎?”
要是那兩位大人一回來,就判了她的罪,直接將她關起來,那她是不是死之前都不能見到他一面了。
白羨魚沒有說話,“他們已經先行離去,若是我們兩人接著去,怕是有些危險。”
兩個女眷,白離又不在身邊,若是路上遇到了山賊或者水賊作亂,即便她們兩人帶了護衛,也像是羊入虎口。
她的劍術,大概就和棋一樣差……
海氏不死心,“我們把府上的侍衛全部帶上,不行嗎?”
“不可能的,郡守府裡面這麼多機要卷宗,還關著黃氏和錢氏,肯定是得留人下來的。”何況她哥哥和謝行蘊也不知道帶了些什麼來,若是簡單的珍寶也就罷,怕就怕帶了一些積壓的公文摺子。
海氏微微失望,“那你派個人,把我帶過去,行嗎?我絕對不會跑,你要是擔心的話,可以多派一些人手。”
白羨魚搖搖頭,“這太冒險了,郡守府離梁州城西比較近,現在他們應當去那了,那裡有些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
海氏渾身發軟,不知為何,她的眼皮老是跳,像是在預告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反正我左右活不到下個月。”她嘆口氣,眼眶含淚:“若是撞上了賊寇的巢穴,這條命沒了也就沒了。”
沉默良久。
白羨魚道:“白離去辦事了,等他回來,我可以讓他帶人先行一步探探路,若是路上沒有問題,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
海氏大喜過望,眼淚瞬間掉下來了:“好。”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快到午時了,白離方才趕回來,半跪行禮:“小姐,已辦妥。”
白羨魚嗯了一聲,吩咐他去探路。
白離似有疑惑,但也未害怕,他原先給生門找隱蔽的位置時,便翻遍了整座梁州城周圍,層層考量才選了個得天獨厚的好位置,自然也遇到過一些所謂山寨的。
白羨魚叮囑道:“一定要小心,多帶些人手去,要是打不過就跑。”
白離失笑道:“不用如此,小姐大可放心,以我的身手,一人單挑一個小山寨都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對我來說就是些熱身的移動靶子。”
他雖然不自戀,可到底是大夔權勢滔天的鎮國將軍府出來的,打不過大公子,可也是大公子親自督選的死士中最拔尖的存在。
若非大公子擔心三公子在朝堂上被人暗算或是謀害,將他留在了將軍府,他白離敢對天發誓,他也是能建功立業,成為大公子的親將的。
不過他並不後悔,就如同小姐現在收留的少年少女一樣,若是沒有將軍府,他早就餓死在街頭,成為白骨,哪裡還能身強體健的站在這裡,聽屬下稱他一聲“白統領”。
見白離這樣自信,白羨魚也沒有強求他帶上多少人,帶多了反而對他來說是累贅。
“好,那你現在便去吧,選條最為安全的路。”
白離點頭離開。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白離再度回到郡守府,並下令讓人備好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