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氣氛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蔓延,白羨魚在心裡不自覺地複述了一遍謝行蘊說的話。
她表情儘可能的平靜,“這就是你需要的謝禮?”
“嗯。”
“不會覺得虧嗎?”
“不會。”
“你知道我會拒絕的吧?”
謝行蘊半點不見頹態,鄭重道:“知道。”
可他不想逼她。
也逼不了她。
“我只需要一個,和別人站在同一起點的機會。”男人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在這前堂顯得格外響亮。
他答的乾脆利落,白羨魚再說什麼,反而顯得有些矯情了。
總之,就算現在答應了他又如何。
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她的手裡。
若是她不點頭,他也不能做什麼。
“那便隨你吧。”
謝行蘊唇邊的弧度加深。
白羨魚默默補充了一句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謝禮,自此你所有的恩情還有誤會什麼的,就已經全部都撇清了。”
“嗯。”謝行蘊順了意,說話都溫和許多,揚眉道:“撇清了。”
白羨魚不欲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便又從其中挑了一件袍子,“這件也可以。”
謝行蘊對她的話“從善如流”,“要了。”
白羨魚還想做個推薦,他在盛姨的口中可是個很挑剔的客人,現在謝行蘊如此爽快,倒是讓她心裡起了一絲疑惑。
謝行蘊就一直跟在她後面,見她轉過身,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白羨魚往後退了一步,狐疑道:“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來蹲我的?”
她並不是自戀的人,可眼下謝行蘊的行為舉止實在是讓她不能不想多。
為什麼她一來,謝行蘊就也出現了,他現在不應該在好好養傷嗎?
況且謝行蘊也不是個會為了穿什麼而糾結的人。
一般看著順眼就挑走了,底子在那,怎麼穿都不會難看。
這樣的他,今天在布藝坊一待就是半個時辰,還挑三揀四的,直到她出現,這才鬆口。
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謝行蘊見事情已經敗露,漆眸微頓,別過頭道:“你這樣躲著我,我不略施小計,怎麼見得到你?”
白羨魚:“……”
“你還挺坦率。”
“面對心儀之人,不敢不坦率。”
白羨魚的愛慕者雖如過江之鯽,可平生也鮮少被人如此直白的示愛的。
第一回謝行蘊相對於後面幾次還是比較含蓄的,只是在街上擲花。
第二回就是在佛恩寺的那一次,他第一次和她說“愛”。
今天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白羨魚心裡甚至已經有點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