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小聲道:“小姐,長公主殿下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這可還在將軍府。”
白羨魚打發了侍衛,帶著她往前堂走,聲音壓低了些,“以後別說這種話了,她到底是皇帝的嫡親妹妹,先帝和先皇后唯一的女兒,整個大夔都是李家的,何況一個將軍府。”
綠珠抿了抿唇,“……奴婢知錯了。”
到了前堂,靜安長公主果然站在中央,來回踱步,看著很著急的樣子。
“殿下萬安……”白羨魚行了個禮。
靜安長公主轉身,看到白羨魚了,二話不說就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和我去一趟候府!”
白羨魚走路還有點虛浮,拗不過她,“為什麼要去侯府?請殿下把話說清楚。”
靜安長公主還記得那時候謝行蘊告訴她的話,可現在是特殊情況,白羨魚不心疼她兒子,她心疼!
“蘊兒為了你高燒不退,昏迷的時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難道你不應該去看看他嗎?”
說著說著,白羨魚居然看到一貫強硬的靜安長公主眼睛紅了,她忍住心中的詫異,“小侯爺因為我高燒不退,這話從何而來?”
靜安長公主道:“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在這給我裝傻,我都打聽清楚了,昨日蘊兒為了給你撈個玉佩,在澧水裡一泡就是三四個時辰,一直到日暮黃昏才找到,現在春寒,你出來見我都知道摟個湯婆子,他回來之後就發高燒,就算你再不喜歡蘊兒,不至於去看他一眼都為難吧?”
白羨魚內心震動,“玉佩是他給我撈回來的?可是謝行蘊說昨日大理寺還要再打撈一次,我以為……”
靜安長公主打斷她的話,“我不管你以為還是什麼的,反正蘊兒高燒不退,你就得給我守著他退燒。”
白羨魚沉思了幾秒,就被靜安長公主拉上了馬車。
綠珠急匆匆地追出來,“小姐!”
白羨魚手被靜安長公主拉著,另一隻手掀開車簾道:“沒事,我去去就來。”
……
鎮北侯府。
蕭正剛領了五十大板出來,就看到白羨魚和靜安長公主一起走了進來。
他嘶了聲,連忙走過去看情況。
白羨魚一路被靜安長公主挽著胳膊,看起來兩人是一塊散步,還有些下人納悶這白五小姐什麼時候和長公主殿下關係這麼好了。
實際上女孩的胳膊一直被扣著,即使白羨魚說了她不會跑,靜安長公主也不放心。
直到兩人到了院子裡,謝行蘊院子裡留的人很少,果盈在白羨魚來之前就只安排了兩個簽了死契的奴僕服侍,這樣就嘴牢,沒人敢亂說。
靜安長公主見白羨魚一路態度都挺好的,語氣也好了些,但還有些能聽出來的著急,“昨晚上御醫給蘊兒開的藥,現在都還沒有喝一口呢,誰去喂都喂不進,你看看能不能把藥給他餵了。”
白羨魚這一路都不知道聽她說了多少遍了,於是點點頭,“知道了殿下。”
靜安長公主看著她推門進去,忽然心裡起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果盈,你說白羨魚在面對我的時候,是不是太自然了些?”
果盈點點頭,“是很自然,落落大方的,很有大家風範。”
靜安長公主以前一直以為白羨魚是個高傲且記仇的,但第一次見面就讓她改觀了幾分,雖然威脅的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但是白羨魚不卑不亢的樣子確實有些將門女的膽識。
今日一見,她就能在面對她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要知道別的貴女,只要見了她,不是嚇的身子發抖就是過於諂媚,真正做到自然得體的,靜安長公主捫心自問了下,似乎還真就只有白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