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本來就是想待價而沽,聽白羨魚這麼一說,立刻就咧開嘴笑道:“行行行,姑娘是個爽快人,我也不磨嘰了,這些銀票買下白馬驛綽綽有餘,這店鋪夥計還有膳房的那些人,有些是簽了死契的僕人,等會我帶姑娘認認人。”
白羨魚點頭,寧缺毋濫,她要找些日後能高升的,對三哥有幫助的,也得先了解。
況且既然大部分的人會來這住一段時間,她乾脆就直接買下來,也方便尋人。
至於怎麼尋,那就有重生的好處了。
她記得哪些人會高中,也記得哪些人日後會身居高位。
而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是寒門出身,選忠義之人落魄時雪中送炭,到了三哥危急時刻,他們也能有所幫助。
這白馬驛,以後便是她的了。
……
在白羨魚忙著認人的時候,朱雀大街上喧鬧異常。
不為別的,正是為了這正在打馬遊街的少年狀元郎。
身著鐵甲的侍衛兩排分立,高頭大馬上的少年以金鑲玉髮帶束起高馬尾,眸若寒星,劍眉斜飛入鬢,鼻樑英挺,無可挑剔的輪廓如工筆山水畫般自然流暢,俊美至極的臉龐深邃矜傲。
他身著大紅羅袍,內著白絹中單,腰繫玄金色錦囊,長指握著韁繩,細看其中,還勾掛著一副花抹鑲玉牌。
“果真是我們大夔史上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像小侯爺這樣的人,就該如此耀眼!”
“不久便要入翰林院了吧,‘入內閣先入翰林’,這謝行蘊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副模樣,可真是能勾了人的魂去。”
“常聽得你們說,這六元及第是哪六元啊?”
有賣油翁湊過頭來聽熱鬧。
一女子捧著花,含著笑看向端坐馬上的少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縣試、府試、院試第一名為案首,而鄉試、會試、殿試的第一名為解元、會元、狀元,合稱“六元”。”
“接連在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中考中了第一名,稱“六元及第”。”
“謝行蘊正是連中六元!”
賣油翁只知道鄰居家的孩子十四歲考了秀才,一家人高興地一整晚沒睡覺,而這個小侯爺,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居然就已經是樣樣第一的狀元郎了,不禁有些震撼。
一路穿街到了瓊林苑,謝行蘊翻身下馬,不少官僚紛紛抱拳祝賀。
他唇角始終勾著弧度,卻並不讓人覺得他高興。
白景淵也站在瓊林苑中,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往裡走去。
他曾經也想過小魚兒要是嫁人,配她的該是怎樣的。
腦中也從沒有過具體的印象,只大概覺得,必須得是個讓常人望塵莫及,驚為天人,頂天立地之人。
他家小魚兒年華正好,配她的也得是個意氣風發的俊俏少年郎。
不得不說,這謝行蘊倒是都對得上。
……
白羨魚將白馬驛逛了一圈之後,發現這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離瓊林苑近一點。
瓊林苑雖是皇家園林,可佔地頗廣,一些地方沒有崗哨。
這白馬驛也算是託了第一個主人的福,若非那位官至宰相,也不能佔了鄰近的這塊風水寶地。
兩者之間的水路居然是相通的。
她往後門走去,似乎踮起腳就能看到那邊的笙歌燕舞。
就在白羨魚準備走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了角落處多了個挑著貨擔的貨郎,她下意識皺了下眉。
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