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蘊面上浮現一抹悔意,他垂首對上她的眸子,聲音輕的像是低喃,“時局紛亂,我本想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再清理人,可終究還是來不及。”
“府上各路眼線是我有意留著……將軍府出事,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和你,只需三個月,大哥他們就能安全抵達大慶,到時我便沒有顧慮,可以把真相告知與你,但在這之前一旦被人發現端倪,他們就會沒命。”
他輕聲道,“不僅是他們,還有我們。”
畢竟他犯下的是欺君之罪。
可他瞞過了所有人,也瞞過了她。
可誰能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會重生。
白羨魚睫毛顫的厲害,一直認為是他冷眼旁觀,可是現在他說。
他沒有見死不救,反而他還救了哥哥他們。
她還能相信他嗎。
短短數月,她幾個哥哥接連鋃鐺入獄。
不留他們一絲喘氣的餘地,那人真是好狠的心。
白羨魚突然想起,當初三哥下獄的時候,她曾想讓謝行蘊用丹書鐵券救他,可就在當晚,三哥便服毒“自盡”。
如果如謝行蘊所言,那杯毒酒是他給三哥的,那這個巧合便也說的通了。
她眸中慶幸中帶著幾分驚慌。
她真的……錯怪他了嗎?
“為什麼……大哥那時已經把兵權交了,我三哥和四哥一心為了黎民百姓,也不參與這些皇室鬥爭,一個功高震主的理由就能取了他們的命嗎?”
她忽然有些茫然。
孩童的記憶裡,爹爹告誡她和哥哥們最多的便是要忠心。
在爹爹眼裡,先帝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也願意為他征戰沙場,守衛百姓。
他們做到了。
可是卻差點丟了身家性命。
“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白羨魚聲音有些更咽。
謝行蘊輕輕撫著她的後頸,深思兩秒後開口,“或許不全是因為功高震主。”
“什麼?”
“乾元二十五年前,他對將軍府寄予厚望,可在這一年後,他的態度就變了,這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謝行蘊語氣肯定。
乾元二十五年,她遇見謝行蘊的第九年,而在後一年裡,她失去了她所有的親人。
照謝行蘊的話,這三年,將軍府的諸多變故竟還不是最致命的?
她以為那位對他們家是積怨已久,從這三年便有了苗頭,所以她想在這三年之中留在將軍府,逐步謀劃,打消他的猜疑。
可實際上,是因為乾元二十五年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