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掀起眼皮,掩住眸底深而重的灰敗。
白羨魚和那個男人交談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他在這裡站了一個時辰,衣衫也被露水濡溼了,後背的傷也隱隱作痛。
要是她還喜歡他。
會心疼的吧。
會用比這樣的吳儂軟語甜糯百倍的聲音問他疼不疼。
可現在……她抗拒他。
不願意見他。
難得有這樣摘花釀酒的好興致。
他出現,會讓她不開心的吧。
白羨魚有些意外這個陌生男人的話,“不用了,本就是我不慎擾亂了公子儀態,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莫臨淵沒有強求,只揚起一雙多情眸,灼灼地看向她,笑道:“我見小姐多有眼熟,今日也算有緣,這桃花落在我身上,說不定日後還得相見。”
語罷,他展了展袖子,留下怔愣的兩人,微笑離去。
只是與白羨魚擦肩而過時,他鳳眸微抬,精準地對上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
冷漠平靜,又似含著隱忍至極的剋制。
莫臨淵的目光微凝片刻,倏地輕呵了聲。
“……事情開始好玩了。”
……
待男人的身影走後,綠珠才轉頭看了眼專心摘花的自家小姐,捂著胸口道:“小姐,您可真是淡定,我從前覺得鎮北侯家的小侯爺的樣貌已經是英俊無雙了,沒想到居還有人能擔得起妖孽這一詞的。”
“妖孽?”
白羨魚倒是認真地想了想,她覺得謝行蘊長得比剛才那人還要俊美些,不過是身上淡漠疏離的氣質讓人望而卻步,顯得貴不可攀。
那人卻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唇邊掛著和煦的笑,好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人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的男人倒是蠻討小姑娘歡心的。
“是啊小姐,遇到這樣妖孽的男人,小姐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難怪謝家小侯爺這樣追著您您也不心動。”
綠珠由衷道。
她先前知道那個擄了小姐走的人是鎮北侯家的小侯爺時還狠狠驚訝了一把,京都人常道謝家小侯爺矜貴冷情,可看他這種種作法,倒像是對他家小姐求而不得。
白羨魚默了默,從前她還真在他身上栽過一次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