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月光,楚天璣陪著徐依依在院子裡喝了好半晌的酒。
這段日子因白城蠱毒的事情,徐依依和楚天璣都心事重重的,如今找到了解蠱的辦法,兩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好不痛快。
雖然都是酒量極好的人,但到最後還是微微有了醉意。
見徐依依微醺的樣子,楚天璣便叫來了醫館裡的丫鬟,讓她將徐依依扶到房中休息。
楚天璣目送徐依依進了屋,在屋外駐足了好半會兒,直到丫鬟為徐依依梳洗了一番,蓋好了被子,才放心地轉身離去。
徐依依因用了自己的血當藥引子,身子自然虛弱了些,再加上喝了些酒,很快就睡沉了過去。
午夜時分,整個醫館裡的人都睡著了,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
萬籟俱寂之時,只聽得徐依依的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從縫隙中鑽進了房間。
只見身影往徐依依的床邊走去,最後在床邊坐下。
月光透過窗戶跑到了床邊,給屋子帶來了一絲光亮。
順著月光看去,此時正坐在床邊的人除了喬漠還能是誰。
見徐依依正沉睡著,喬漠溫柔地握起徐依依的手,然後輕輕地將衣袖捲起,一道傷疤赫然出現在了喬漠的面前。
喬漠的心頓時一緊,眉頭緊皺著,長嘆了一口氣,滿眼心疼的看著徐依依,手指不自覺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傷疤,怕弄疼了徐依依似的,撫摸的動作極輕。
喬漠目不轉睛地看著傷疤,不禁回想起了子睦蠱師從醫館回來後和自己一起交談的場景。
子睦蠱師氣定神閒地喝著茶,緩緩開口說道:“我給了徐依依兩條路,其一是讓她用那寶貝植物子絨鹿作為代價,來救白城的百姓,其二就是讓她用自己的血作為藥引子,和其他藥材一起熬成藥,來解百姓的蠱毒。
她當時果斷的拒絕了第一條路,至於這第二條路,她倒是沒有立刻做出應答。”
說完,子睦蠱師看著面無表情的喬漠,問道:“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說,她最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喬漠沉思了一會,才無奈的回答道:“我不希望她選第二條路,但是我也知道,按照她的脾氣秉性,她卻是最有可能會選第二條。”
結果不出喬漠所料,過了幾日,便聽聞了在楚天璣置辦的大宅院裡,其中有一位被傳染之人,不知喝了什麼藥,竟開始慢慢好轉了起來。
聽聞此訊息之時,喬漠瞬間便猜到徐依依是選了子睦蠱師給她的第二條路了。
一想到徐依依用自己的血作為藥引子,喬漠的心裡便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她傷了自己什麼地方。
喬漠一連好幾日都來了醫館,偷偷觀察著徐依依,恰逢今晚在屋頂上,看到徐依依在院子裡正想拿著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劃,還有那道已經存在的疤痕。
喬漠正想出手阻止,沒想到楚天璣來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只好作罷,繼續在屋頂上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終於等到楚天璣和丫鬟走了,喬漠才翻進了院子,來到了徐依依的屋裡。
喬漠從腰間拿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藥膏,藉著月光,溫柔地一點一點抹在徐依依的傷痕上。
一邊抹著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像是說與自己聽,又像是說與徐依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