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疑慮在徐依依的腦海裡反覆盤旋著,畢竟人命關天,豈能兒戲,須得慎重考慮清楚才是。
一整日,徐依依都在不斷思考著這些問題,在要不要用自己的血作為藥引之間反覆糾結。
若是不救,那暫且便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就算還有其他的辦法存在,可自己又能何時找到,白城的百姓如何能等到那時。
若是按照子睦蠱師的辦法去救,將自己的血作為藥引給中蠱之人服下,萬一非但沒有藥效,還起了反作用,讓她們的病症更加嚴重,那自己豈不是害了他們。
這一晚,徐依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雖深感疲憊,但始終無法入睡。
直至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可也是夢魘不斷,無法安然入睡。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雞鳴聲尚未想起,徐依依不知做了什麼可怕的夢,猛地一下從床上驚坐起來,滿頭大汗,就連衣衫都微微被冷汗浸溼,再瞧這臉色,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徐依依在床上坐了許久,腦海裡反覆回想著方才的噩夢。
徐依依夢到,自己並未將自己的血作為藥引子,而自己和楚天璣遲遲沒有找到解蠱毒的辦法,被傳染的百姓一日比一日多,到最後,滿白城的百姓竟都是中蠱之人。
畫面一轉,被傳染後的百姓遲遲沒有得到解救,只能坐以待斃,結果白城竟無一百姓生還。
而子睦蠱師正疾言厲色地訓斥著自己,說自己是殺人兇手。
徐依依不敢再回想夢裡的場景,害怕莫一日它真的成真。
在床上坐了許久,徐依依才漸漸緩過神來。
於是穿好衣裳,下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徐依依站著一動未動,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就這樣過了好半晌,徐依依突然轉身坐在梳妝檯前稍稍打扮了一番,於是疾步向屋外跑去。
徐依依來到醫館後院,趁著無人,先是拿出了一個碗,放在自己的左胳膊下方。
然後將自己的衣袖捲了上來,露出一段細長白皙的胳膊。
徐依依隨即又拿出一把小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鋒利的小刀,咬了咬牙,直直往自己的胳膊上劃了深深的一道傷口。
徐依依不禁吃痛的禁皺著眉頭,看著鮮血頓時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徐依依急忙用另外一隻手端起碗,靠近傷口處。
鮮血順著胳膊流到了碗裡,沒過一會兒,徐依依白皙的胳膊上已滿是鮮血。
待碗裡的血快滿了,徐依依才拿出方才準備好的紗布,將自己的傷口小心包紮好。
為了不讓自己的傷口被人發現,徐依依急忙將衣袖放下,所幸衣袖沒有被鮮血沾染到。
徐依依看著裝滿自己鮮血的碗,強忍著疼痛,從醫館裡又拿出了所剩不多的一點藥材,放在藥罐子裡,然後將碗裡的血也全部倒進藥罐子裡,開始用小火慢慢熬製著。
徐依依不想讓自己的噩夢成真,不願看到白城橫屍遍野的場景,更不願他們的慘死是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
既然如此,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勇敢一試,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徐依依守在藥罐子旁邊,未曾離開半步。
看著藥罐子裡的藥材和自己的鮮血熬製在一起,漸漸地變了顏色,徐依依不斷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己的鮮血能真如子睦蠱師所言,與子絨鹿有相同的藥效,可以解這白城的蠱毒。
過了好幾個時辰,藥終於熬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