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亦筠一覺醒來,忘記了所有。
而言澍在腹瀉中度過了痛苦的一天。
時亦筠起先還不知道他怎麼了,一整天見不著個人影,吃飯也沒有下樓。終於,她打算上樓一探究竟,正碰見他捂著肚子往廁所裡跑。時亦筠便在畫室裡守株待兔,揪住不久後從廁所出來的言澍:“你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時亦筠視線狐疑地落在他白裡透青的臉上。
“唔。”言澍目光遲疑,嘴裡只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說呀。”時亦筠擰起眉毛催促。
“胃有點不舒服。”言澍如實答來。
“吃了什麼?”時亦筠一副審犯人的語氣。
“嗯……”言澍看了看時亦筠,“辣。”
時亦筠眉毛倒豎又要發作,蕭恆推門走進來:“昨天大半夜吃火鍋,對於一個曾經做過胃鏡的人,腹瀉已經是最輕的病發症了。”
“吃火鍋?”時亦筠反問。
蕭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是啊,吃火鍋。”
“昨天晚上我也在吃火鍋。”時亦筠遲鈍道,轉頭詢問言澍:“這麼巧?”
言澍默默點了點頭。
蕭恆發出一聲古怪的長嘆,不耐煩地將時亦筠往門外趕:“好了,我的小姐姐,這裡要談正事,你就先忙你的去吧!”
“哎!”時亦筠只覺得蕭恆的態度怪異,似是而非的笑容像在嘲諷著什麼。但她在企圖瞭解事實之前便被趕了出去,緊接著唯一敞開的大門也關上了。
“什麼呀。”她抱怨了一句,正打算離開,目光瞄到緊閉的門上,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懷疑。
她定住,做賊心虛地後退兩步,貓著腰趴在門上貼著耳朵。
“言澍,你想清楚了!”
“……關繫到你的事業!”
“……不懂……為什麼……不可以……”
“……得不償失……”
“……關閉……渠道……好自為之!”
時亦筠聽了好久,只斷斷續續聽中一些詞彙。言澍話少,說話輕。反而蕭恆一副天崩地裂的口吻,怒氣都快要把房頂掀開。
時亦筠不自覺屏住呼吸,心髒緊張得砰砰跳。
裡面突兀腳步淩亂起來,時亦筠一個健步跑下了樓。片刻後,她坐在沙發上,心有餘悸地回想起剛剛偷聽到的內容,直覺上來判斷,可能是工作上出現了問題。
不一會兒,蕭恆便咚咚咚跑下樓。襯衣的扣子被他解到胸口,袖口被皺巴巴地挽起。黑硬的發根微微站著,赤紅的臉上依舊有殘餘的怒氣。
“蕭恆!”時亦筠坐在沙發上喚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