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非榆看著姚書琴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噗嗤笑出聲。可能是因為昏暗的光線讓人有安全感，平常她在姚書琴面前，動都不敢動一個。
“我覺得她就像小學班主任。”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嘻嘻。”
時亦筠無精打采地聽身邊人議論，昨晚沒有睡好，接下來也不知會接受怎樣的重大變故。她滄桑地嘆了口氣，生活永遠是精彩萬分的。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副主編和總編。顯然員工們對總編的到來都見怪不怪，紛紛起來和他打招呼。
時亦筠扯了扯成非榆：“你們以前開會總編經常來嗎？”
“是呀。”成非榆說道：“我們採編部屬垂直管理的核心部門，總編經常過來開會，方便方案的策劃和實施。”
“哦……”時亦筠的眼神在姚書琴和總編身上來迴游動，期間被總編逮住，時亦筠禮貌性地與他相視點頭，隨後便低頭沒了動靜。
“好了，大家坐好，會議正式開始。”姚書琴執起麥克風，一聲令下。在場所有員工都停止了各自的交流，開始鼓掌。
姚書琴在掌聲裡開啟了講話：“相信大家對月更考勤計法都十分熟悉了，但由於有新的員工加入，我便帶大家重溫一遍……”
時亦筠抬頭認真聽著她的講解。
和成非榆先前告訴她的大差不離，雖然寫的是“月更”，但其實是不定時更新的，一個時間週期是一個回合，實行一個完整的考勤系統。比如姚書琴接下來要講的新計劃，是以每個月的組稿量評比，一個機制是以三個月一個回合，倒數第一記過一次，累積兩次便予以開除。
可以說，這種傷筋動骨的計劃也就姚書琴敢弄，如果今天這個會議沒有總編在場，時亦筠絲毫無法相信它實施的可能性。
時亦筠的目光再次落到總編身上，後者又迅速捕捉到她的目光，溫和地朝她微笑。時亦筠也不狼狽，亦回笑，那眼中的意味，總編卻看清了。
這個小丫頭，不簡單。他心想。能超出一般層面思考者，是可以做大事者。
“那麼，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出來。”關於考勤計法的演說結束後，姚書琴的目光在眾人頭頂一一掃視，“我相信你們是瞭解我的，在我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
有人站起來說：“會不會太苛刻了？”
“確實。”姚書琴的回答出乎意料，她的語氣平坦，“這次的計劃已是我升到的最高的難度，沒有更高了。說它苛刻，完全可以，但是這種程度的苛刻，你們必須承受。”
一句“必須承受”一瞬間將所有人躍躍討價還價的心打回原形。
“時亦筠呢？”姚書琴突然叫到她：“你是新人，我相信你之前都沒有經歷過類似的訓練，對於這次的計劃有什麼想法？”
這無疑是主動丟擲討價還價的橄欖枝，座中的大家紛紛向她遞顏色、打手勢，時亦筠將目光移到姚書琴發給自己的一疊厚厚的方案，突然似乎有點理解。
“如果你的估算和計劃準確無誤，便不值得多慮。”她說。
總編眼睛一亮，這個小丫頭，總是能說出和別人不一樣的話。
“你是在懷疑我嗎？”姚書琴雙臂環胸，目光再度變得銳利，眼底是漸漸漫上的傲氣：“你放心好了，我，至今為止，還從未失敗過。”
“那自然是好的。”時亦筠抬頭對她笑，那笑容，更加明亮坦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