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陽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優雅的和韓琛碰了下杯,收回目光在杯中酒上,卻並不急著喝,只管搖著杯子,看裡面的酒翻滾。
韓琛小半杯就下肚,抬起目光看向景天陽才忍不住冷嘲熱諷一句:“又不是什麼名莊極品,用不著如此玩味欣賞。”
“不錯,確實不是極品,不過卻也算是上品,艾琳堡的酒窖裡還有兩箱好年份的珍藏……”景天陽目光在酒裡,心卻已經飄遠了。
“不對,應該是差一瓶兩箱……”
“景天陽,你有沒有意思了,喝個酒而已,講這種不靠譜的話,到底是誰拆了你的那一箱酒,讓你如此記仇?”
韓琛覺得他今天整個人都有點怪,也不知道是因為景氏藥業那邊的壓力,還是因為真的看到言沐夕在酒吧當舞娘。
“那是之前我生日的時候,沐夕選了開給我喝的,她說她也喜歡這款酒。”景天陽毫不掩飾言辭間流淌的兒女情長。
“哎,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冢,你景天陽也會為了個女人和瓶紅酒斤斤計較?”韓琛幾乎被他這句話說得吐血出來。
“我和她有默契的東西不多,這酒算是一樣吧,那天她說她喜歡時,我分明感覺到小男生戀愛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很特別……”
景天陽說著自然一笑,不過始終沒喝杯裡的酒,而是隨手放在了酒桌上,向後靠在沙發裡,雙目微閉,彷彿在回憶那件往事。
“小男生……”韓琛忍不住不屑一笑,乾脆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糾結幾秒才說下文。
“雖然我覺得訊息不是很準,不過老爺子那邊關係弄到的,應該有個七八分靠譜,據說關靜上週到了日本,這周應該會來業川。”
“幫她老闆開單嗎?”景天陽的語氣輕描淡寫,並不把這個訊息當回事,反正那個女人的死活已經與他無關。
“暫時還沒法確定,只知道她之前的整容手術很成功,可以是已經改頭換面,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韓琛把知道的訊息如實告訴景天陽,本來他也是無意中打聽到的。
“嗯哼,這是好事,畢竟做她這行換身份容易,換樣子還是有些難度的,何況她又一向那麼自負那張臉。”
景天陽依然閉著眼睛,只是語氣聲音已經變得沒有什麼感情色彩,非常例行公事的態度,彷彿在點評和自己毫不相關的內容。
“天陽,你真的已經徹底放下了嗎?”韓琛雙眸微眯,十分認真的盯著景天陽的臉,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上判斷他的態度。
“沒有……”景天陽把這兩個字說出了一句話的味道,而且還故意拖長尾音。
“其實我早就已經放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至於是不是徹底,應該是沒法徹底,畢竟有那麼深刻的過往。”
“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她只是我生命中一個符號,永遠定格在她以向思穎身份死去的那一刻。”
景天陽說著突然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鴨舌帽戴上起身,動作那麼突兀凌厲,韓琛都跟著一愣。
“走吧,我們去寧江路……”景天陽說完轉身就走,甚至不給韓琛反應的機會。
“哥,你這是抽什麼風,何況都還沒結賬……”韓琛起身去追景天陽。
“那我在車裡等你,反正今天你請客。”景天陽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