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一結束,林墨就開著車帶晰瑤直奔機場,從a城飛去香港,然後從香港機場轉機去毛裡求斯度蜜月,離去的背影是十分瀟灑!
a城的賓客都自行離去,從北水灣特意趕過來的鎮長和莊阿姨他們,被林墨安排在了酒店,第二天才離開。所以,莊阿姨他們幾個人的善後工作,都落到了繁歌的肩膀上。
因為是北水灣來的客人,所以顧君時格外的重視,他很早以前就聽繁歌說過莊阿姨。因為繁歌沒有奶奶,媽媽也離開很多年,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很多事情都是莊阿姨教她的,她跟莊阿姨很親。
顧君時本想在婚禮結束之後,親自招待莊阿姨和鎮長,但是林墨前腳一走,顧君時後腳就被精誠那邊喊了回去,對此,顧君時並不怎麼開心:“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方向道:“新疫苗的研發突然遇到了困難,副總經理那邊堅持繼續下去,高總不敢擅自做決定,所以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顧君時眉心緊蹙,方向悄悄看了繁歌一眼,繁歌會意,精誠那邊的情況一定十分緊急,要不然以方向對顧君時的瞭解,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打擾顧君時。
於是繁歌上前勸道:“你去吧,不是說疫苗的研發過程出了問題嗎?這是大事,如果他們能解決,方向也不會驚動你。”
顧君時略帶歉意地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你先陪陪他們,我這邊一結束就回來找你。”
“嗯,去吧。”
顧君時走之前和陳秋南交代了幾句,陳秋南和陳秋銘夫婦一起離開,把車子和齊助理都留給繁歌,讓繁歌帶著朝雨一起送莊阿姨回酒店。
莊阿姨看見朝雨的時候,既驚訝,又歡喜:“繁歌,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什麼時候結的婚,都沒有和莊阿姨說一聲!”
繁歌離開北水灣很多年了,她和北水灣的人很少聯系,再加上這些年顧君時刻意地保護,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朝雨的事情。她很自然地避開這個問題,教朝雨:“朝雨,這是莊奶奶。”
“莊奶奶好!”朝雨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得莊阿姨心裡一陣歡喜。
繁歌和莊阿姨一起到了酒店,鎮長他們幾個人說太累了,便先回房休息。繁歌心裡藏了一些問題,便沒有立即離開,跟著莊阿姨回了房間。
“莊阿姨,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一回到酒店,繁歌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莊阿姨見她面色著急,可著急中又帶著些許的猶豫,心裡便開始疑惑,她笑道:“你有什麼事就問吧,只要阿姨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謝謝莊阿姨。”繁歌笑笑,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開口:“阿姨,我想問……你對我媽媽……還有沒有印象……”
一聽這話,莊阿姨也愣在原地。
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在老校長的周圍,從沒有人提起過繁歌的父母。她的父親去世太早,大家都怕提起這件事會惹得老校長傷心,而繁歌的母親,在繁歌那麼小的時候將她拋下,在左鄰右裡看來,也實在是狠心。
繁歌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大家怕爺爺和我難過,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爺爺也不在了,在這個世上,我好像沒有幾個親人了……莊阿姨,我從小就不敢提起關於媽媽的任何事情,其實我現在也只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這個世上……”
她笑了笑,笑容裡有些悽楚,也有些懷念,她的眼睛裡開始閃出淚光,莊阿姨心裡一陣心疼。
“好孩子……”莊阿姨摸了摸她的頭發,嘆氣道,“阿姨知道的也不多,你媽媽和你爸爸也是大學的時候認識的,他們畢業後一起回到了北水灣,你爸爸在鎮政府裡工作,你媽媽是鎮上醫院的醫生。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還是很幸福的,後來你爸爸病了,這一病……就再也沒好起來……你爸去世一年以後,你媽媽就離開北水灣了……她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顧校長老年喪子,兒媳又拋下幼小的孩子離家不回,他心裡也實在是不好受……”
繁歌想起媽媽離開的那天,她透過狹窄的門縫看她的背影,一點一點地走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朝雨看到以後,急急慌慌地抓了兩張紙過來,焦急道:“媽媽不哭……”
繁歌將朝雨抱在懷裡,柔聲哄她:“好,媽媽不哭……”
莊阿姨見朝雨這麼懂事,會心地笑了笑。
“她……有沒有和誰聯系過……”
莊阿姨搖頭。
繁歌疑惑地追問:“一次都沒有嗎?她在北水灣生活了好幾年,也該有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難道一次也沒有聯系過?”
莊阿姨嘆氣:“你媽媽在北水灣醫院的時候,和張大夫的關系比較好,老校長去世那年,張大夫來弔唁,還跟我聊了兩句,我問過張大夫,你媽媽確實沒有和任何人聯系過……”
繁歌訥訥道:“阿姨,你還記不記得,我媽媽叫什麼……”
那個時候她太小了,很少聽見有人叫媽媽的名字,外面來的人只叫她“司空大夫”,爺爺也總是喊她“小昭”,她記得,媽媽曾經和她說過,自己的名字來源於古詩詞,媽媽有教她念過,可是那麼多年,她忘得一幹二淨,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心中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但是至少要知道名字吧……
但是莊阿姨卻說:“我只知道你媽媽姓‘司空’,因為這個姓不常見,所以記得,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連名字都不知道,這就是沒有希望了……
繁歌頹唐地垂下頭……
莊阿姨於心不忍,她溫言勸道:“繁歌,阿姨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你現在有了家庭,有了愛你的丈夫,還有這麼懂事的女兒,未來的生活一定會恨幸福……”
繁歌強撐著微笑點頭,她的未來有顧君時,有朝雨,她相信她會很幸福。更何況,就算她現在想要去尋找,又有什麼用呢?她連最基本的名字都不知道……
繁歌想,或許,真的是她們母女沒有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