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窗外月色朦朧，燈火葳蕤。
林墨站在走廊的盡頭，食指和無名指間夾著一根煙，他就這樣點燃，也不抽，靜靜地看著縷縷的輕煙往上爬。
顧君時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背後，淡淡道:“什麼時候學的？”
他記得，林墨以前並不會抽煙。
林墨回過神，看了一眼快要燃盡的香煙，反手將它按到水晶煙灰缸裡，煙尾的火星一點一點熄滅。
“你還是不放心。”顧君時挺直了身子，和林墨並排站著。
林墨眼睛看著遠處的燈火，沒有答話。
過了會兒，林墨忽然嘆氣，沉聲問：“你愛她嗎？”
顧君時眯起了眼睛，他看得出，林墨並不是在同他說玩笑話，而是在很認真地等他的答案。
他斂了面上悠閑的神色，認真道：“我愛她。”
彷彿在起誓一般，莊重而又神聖。
這不僅僅是給林墨的回複，亦是他的承諾。因為愛繁歌，所以才甘願守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因為愛她，所以想要和她結婚，和她永遠在一起，永遠對她好。
林墨道：“君時，你知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可能隱瞞一輩子。等到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或許會恨你。”
顧君時微微垂眸，他久久地看著遠方的燈火，長長地吐氣：“林墨，這些我都知道。連你都耿耿於懷，更何況是她……可是比起她恨我，我更害怕失去她……”
林墨覺得他這話說得矛盾：“我看著繁歌長大，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如果她恨你，就一定會離開你。”
顧君時突然笑了：“你以為我是楚東旭嗎？她要離開我就放手？”
林墨眼神一凜，冷聲道：“你不許傷害她！”
顧君時笑著嘆氣：“我那麼愛她，怎麼會傷害她？”
不會的，他不會傷害繁歌，他只會將她好好地護著……
“走吧，出來太久，他們會擔心。”顧君時轉身往回走，林墨也一同跟上，顧君時看了看他，道：“還是把煙戒了吧，你這樣子我真不習慣。”
林墨道：“我本來就不抽煙。”方才他只是太愁悶，找服務生要了一支煙，站在視窗點燃，聞到煙的味道，他就已經不想抽了。
兩個人回到酒店的包廂裡，陳秋南正在和晰瑤談論關於籌辦婚禮的經驗，朝雨窩在繁歌的懷裡，已經閉著眼睛快要睡著。
看到顧君時和林墨走進來，繁歌笑道：“你們做什麼去了，這麼久？”
二人都沒有答話，顧君時繞到繁歌身邊，從她懷裡接過朝雨，柔聲道：“回家吧，已經這麼晚了，朝雨明天還要上學。”
“好。”
顧君時抱著朝雨同眾人道別，繁歌跟著顧君時下樓，方向已經在樓下等。
繁歌驚訝道：“方向怎麼沒回去休息？”
方向泰然地開啟車門，道：“等一下就回去了。”
繁歌也沒有繼續問，上車之後，嫻熟地找出一床毯子，蓋到朝雨的身上，然後靠著車窗安靜地坐著。
顧君時騰出一隻手，將繁歌的頭扶到自己肩膀上，輕聲道：“車窗上涼。”
繁歌笑了一下，安心地靠著顧君時的肩膀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