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歌起了低燒,在房間裡躺了兩天,滴水未進,林墨著急了,端了一碗粥進去,想哄著繁歌讓她吃一點,可剛吃下兩口,就全部吐了出來……
眼看著繁歌一點點地萎靡,林墨再也坐不住了!
這大概是二十多年來,林墨發過最大的一次火,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怒發沖冠地沖進葉茗辦公室,一巴掌狠狠地甩到葉茗的臉上。
林墨那一耳光,集聚了他內心所有的憤怒,葉茗的臉頰立時就腫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耳膜在嗡嗡作響,一時竟有些站不穩。旁邊的小護士被嚇得瞠目結舌。
葉茗扶著桌子站穩,冷靜地對那個小護士道:“這裡沒你的事,出去。”
“葉……葉大夫……”小護士的舌頭像打了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出去!”葉茗厲聲一喝,小護士歷史回了魂兒,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
等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葉茗才看向林墨,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怎麼,都知道了?這種事情顧繁歌也說得出口?”
她的聲音裡透著得逞的快感,輕蔑地往門口看了一眼,不屑道:“又來了一個……我要是你們呀,我就躲起來,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自生自滅了,顧繁歌是怎麼有勇氣說出來的?”
林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平生,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你不怕遭報應嗎?”林墨指著葉茗厲聲大吼,手掌不停地顫抖,晰瑤急忙跑上去,她看到兩行淚從林墨臉頰上緩緩滑落,她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
“你冷靜一下……求你了,冷靜一點……”晰瑤心痛地看著林墨,那個永遠溫潤如玉的,永遠善良和煦的林墨,竟被逼到如此地步……
可此時,葉茗卻如同看戲一樣看著他們,嘲諷道:“這裡是醫院,不是劇院,演什麼夫妻情深呢?哦……不對……要說起來,夫妻情深,也該是他林墨和顧繁歌情深吧?你們不是結過婚了嗎?餘晰瑤你在旁邊瞎摻和什麼呀?”
晰瑤驚呆了,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女人,她一個眼光掃過去,淩厲駭人,還未及開口,就聽到林墨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哼……”葉茗絲毫沒有被震住,反而風輕雲淡地笑了一聲,慢悠悠道:“顧繁歌要是不願意,我又不能捏著她的鼻子灌她喝,是她自己沒有警惕性,怎麼怪到別人身上?”
晰瑤眼尖,看到林墨青筋暴起的拳頭和猩紅的雙眼,她心下一緊,一個箭步死死沖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她懇求著,哀求著,死死禁錮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求你了,林墨,我們回去好不好……”晰瑤急得眼淚一直往下掉,溫熱的淚水浸透林墨胸前的衣衫,他身子一滯,聽見晰瑤哭著說:“我們回去吧,繁歌如果要找你找不見怎麼辦……她會著急的……她都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你忍心讓她著急嗎……”
她也恨葉茗,恨之入骨,可是此時的仇恨並不能讓事情好起來,若此時林墨做了沖動的事,那不僅繁歌受過的傷害無法抹去,連他自己都會面臨可怕的後果……
晰瑤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哀求著林墨:“求求你……回去好不好……繁歌現在已經脆弱不堪,你如果不陪在她身邊,她該依靠誰……她真的,再也經不起一點點的傷害了……”
“繁歌……”林墨想起繁歌氣息微弱的樣子,心慢慢軟了,兩只拳頭慢慢松開,手指無力地垂著,惡狠狠地看著葉茗,聲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雪一般冰冷,他說:“葉茗,你會遭報應的……”
葉茗和林墨走出葉茗的辦公室,便看到陸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身後跟著剛才跑出去的那個小護士,葉茗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小護士一眼,小護士縮了縮身子,躲到陸成身後去。
陸成看著他們二人的樣子,一頭霧水,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林墨冷聲問:“楚東旭呢?”
“他……他啊……”陸成吞吞吐吐,因為心虛他不敢看林墨,他該怎麼說,說楚東旭在和葉昭談判?要以和葉茗結婚為條件保住楚翌院長的位置?這叫他怎麼說得出口?陸成一咬牙,撒謊道:“他在重症監護室!對!在icu!那個……楚院長的情況有點複雜,他……”
“哼!”陸成還麼說完,就被林墨打斷,林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經將他們的秘密看穿一般,滿臉鄙夷地走掉。
陸成慌忙沖進葉茗的辦公室,葉茗剛取了冰塊出來,包了毛巾敷在紅腫的臉頰上。
陸成見她這樣子就一腔的怒火:“你做了什麼?”
葉茗淡淡道:“我被人打了,你不去幫我報仇,反倒過來質問我做了什麼?”
陸成學著她的樣子,輕飄飄道:“能逼得林墨動手打人,而且是打女人,你要是說你什麼都沒做,還真不能讓人相信……”
“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你和他才認識幾天?就這麼相信他?”
陸成搖頭:“不是相信他,而是太瞭解你!你讓連子從我這裡打探出繁歌和林墨的事,我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我不想繼續看你錯下去,葉茗,你醒醒吧,如果東旭26年都沒有愛上你,就算是再過26年,他也不會愛上你……”
“你錯了!”葉茗猛地看向陸成,一雙眼睛狠厲地幾乎要在他身上剜出洞來:“他會愛上我!只要我們結婚,只要我一直守著他,他一定會發現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我!他一定會愛上我的!”
此時,陸成深覺無力,或許,此時的葉茗才是真正的葉茗,是他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而已……
“這樣的婚姻,是東旭的牢籠,是你的枷鎖,你們註定要互相折磨,得不到幸福,你……好自為之……”陸成輕嘆,深深地看了葉茗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