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說,葉茗的心思不是其他人能夠猜想的,她笑的時候是真的,恨的時候也是真的,所以你分不清她對人的真真假假。
他曾經很委婉地提醒過繁歌,繁歌卻不願意相信他,笑他疑心過重:“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所以精神恍惚?雖然阿茗性格冷淡了一點,但是她人還是很好的!對我也很好,沒有像你說的那麼有心機啦!”
再說下去倒有些像故意挑撥了,陸成也不好再說什麼。可是根據他後來的觀察,發現繁歌說他多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葉茗是什麼性格?孤傲冷淡,張揚跋扈,除了楚東旭,她對誰有過好臉色?可偏偏對著繁歌,她永遠都是笑著的,笑得溫和含蓄,每一步親暱都拿捏的剛剛好,絲毫沒有刻意接近的痕跡,似乎和繁歌志趣相投,打從心底裡想和繁歌做朋友。繁歌本就對周圍的人沒有戒備與警惕,自然而然就和葉茗親近了起來。
在a城,除了晰瑤,繁歌沒有其他的朋友,所以她很開心能夠和葉茗這樣優秀的人成為好朋友。
楚東旭值夜班的時候,繁歌經常會煲了湯送到醫院,只要葉茗在,一定也有葉茗的一份。有時候葉茗和楚東旭值班時間不同,繁歌送了湯以後,葉茗便會拉著繁歌一起出去吃晚飯。
週末的時候葉茗會約繁歌去圖書館看書,在圖書館裡一坐就是一天,晚上拉著楚東旭和陸成一起出來吃飯,吃完飯以後,楚東旭送繁歌回家,葉茗和陸成各回各家。
有一次,葉茗和楚東旭的發小連子到醫院來,看見葉茗、楚東旭、繁歌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驚慌失措地摸出手機給陸成打電話:“陸成陸成你在哪兒?我的天哪,說出來你都不信!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陸成問:“你在哪兒?”
“食堂!醫院食堂!”
“哦……”陸成瞬間就明白了,故作淡定道:“你是不是看見楚東旭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吃飯?對面坐著葉茗?”
連子一頓,丟下一句:“你在辦公室等我!”然後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上樓。
連子一腳踹開陸成辦公室的門,氣勢洶洶地沖過去揪起陸成的領子,大聲吼道:“說!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陸成被勒得幾乎要斷氣,一邊咳一邊求饒:“咳咳咳……姑奶奶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讓我說話……”
連子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松開他的領子,陸成快速整理一下形象,在連子的怒視下跟她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聽完之後,連子連連搖頭感慨:“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們就不覺得尷尬嗎?”
陸成嘆氣:“繁歌呢,是壓根不知道葉茗的心思,東旭這小子又覺得不知道比知道了好,關鍵是葉茗啊,只要她不覺得尷尬,那……應該就不尷尬吧……”
連子繼續搖頭,作為葉茗二十年的鄰居,連子對葉茗的一切行為都有著敏銳的直覺:“這樣一想,其實也不尷尬……這哪是尷尬呀!這是詭異啊!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雖然表面上波瀾無驚,但實則暗流湧動啊……”
久而久之,醫院的小護士們也都知道了繁歌,私下的議論也越來越多。
“你們看見楚大夫的女朋友了嗎?”
“是剛才和葉大夫一起出去的那個嗎?”
“就是她!說起來楚大夫的女朋友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整個醫院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葉大夫的心思啊,這麼長時間,誰敢在楚大夫面前多停一會兒啊!這位顧小姐一出現,葉大夫可連句重話都沒有說過,倆人好得跟什麼似的!”
“誰說不是呢!雖然葉大夫嚴厲了一些,但是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和楚大夫又是青梅竹馬,咱們哪一個不是看好他們兩個的!這位顧小姐一出現,就直接正名了,我看啊,葉大夫是心裡苦,但是忍著不說!”
“是不是應了那句什麼來著?就算做不了情人,也要做最好的朋友?”
“唉……雖然這位顧小姐人是又溫柔又善良,但是想過楚院長那一關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
醫院裡人多口雜,這些議論很快就傳到了楚翌和方雅資的耳朵裡,楚東旭回家的時候,方雅資裝作漫不經心地問:“最近醫院都在說你有女朋友了,是怎麼回事?”
楚東旭猶豫了一下,承認道:“是,我交女朋友了……”
“是嗎?”方雅資轉頭問楚東望,“你知道嗎?”
楚東望見方雅資臉色不是很好,便急著為繁歌說話:“媽,我見過哥哥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人也很好!”
方雅資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既然這樣,找個時間帶她來家裡吃個飯吧!”
楚東旭沒想到方雅資會這麼平靜,急忙答應:“好!週末我就帶她過來!”生怕晚了一秒方雅資就會反悔。
不過,去楚東旭家拜訪這件事卻讓繁歌特別為難。
林墨表示不同意:“你是女方,再怎麼說也該是楚東旭先見了爺爺,你再去他們家才比較合理啊!”
晰瑤卻說:“你想得太多了!現在他們倆的關系還沒有到那一步呢,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繁歌,你就當做去普通朋友家玩一玩,吃頓飯,和楚東旭爸媽聊聊天,看看他們的態度,他們要是對你不錯,咱們就回來再商量,要是對你不好,咱們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雖然晰瑤說得挺簡單,但是繁歌還是很緊張,她打電話向葉茗求救,葉茗勸她道:“你放寬心,楚伯伯和楚伯母人很好的,你只要禮數周到,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繁歌猶豫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我想帶點禮物過去,總不能空著手……”
葉茗想了一下,道:“楚伯伯和楚伯母都喜歡喝茶,你要不帶點茶葉過去?買好一點的,禮物貴重了顯得你重視。”
經葉茗這麼一指點,繁歌覺得有底多了,到了週末,繁歌拉著晰瑤給她化妝,換了一條新買的裙子,提著準備好的禮物就和楚東旭一起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