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時抱著朝雨下樓,陳秋南正在和繁歌一起整理春聯,看見顧君時走得不緊不慢,漫不經心地拉長了聲音道:“不管是什麼日子,總是耐不住有些人不往心上記,不知道自己是這家裡唯一的勞動力嗎?都什麼時候了,一點幹活自覺性都沒有!”
顧君時淡淡地挑眉:“是嗎?唯一的勞動力?陳女士,我可記得您的身手可是矯健得很哪!”
陳秋南翻白眼:“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你好意思讓我一個老人家爬上爬下?”
“老人家?”顧君時若有所思地看向朝雨,問道:“奶奶她老嗎?”
朝雨搖著小腦袋道:“奶奶才不老呢!奶奶又年輕又漂亮!奶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奶奶!”
這幾句話說得陳秋南眉開眼笑:“瞧瞧我們家小朝雨多會說話!這小嘴甜得跟吃了蜜一樣!”
顧君時走過去,把朝雨放到地上,身手去拿春聯:“勞動力來爬上爬下了,這張貼哪兒?”
陳秋南瞪他一眼:“你就會讓我們朝雨替你說話!”
顧君時笑而不語,算是預設陳秋南的指認,反複對比了手裡的對聯,又問了一遍:“這副貼哪兒?”
“在外頭的門上!”繁歌在袋子裡翻來翻去,廢了點勁才翻出一罐漿糊,“我去找支牙刷,你先去外面等我。”
“一定要用這個嗎?膠棒就行了吧?”顧君時看著她手裡那罐乳白色的東西皺起眉頭,這年頭怎麼還有這種東西……
繁歌鄙視地看他一眼,然後自顧自往洗手間走,一邊走一邊鄙視道:“漿糊雖然不好刷,但是粘的牢!”
其實她本來打算自己熬一罐漿糊的,但上午梁微微特意給她發了微信,告訴她自己已經煮了一鍋的漿糊,才發現大禮包裡配的有漿糊……
繁歌挺佩服梁微微的,那天的同學聚會,氣氛本就詭異尷尬,到後來顧君時來了以後,氣氛直接降到了冰點,可她聽任亦歆的描述,在徐若謙黑臉走人後,梁微微依然面不改色拉著一眾人繼續拼酒劃拳,喝倒了在場的所有男同學,自己臉不紅心不跳地和每一個倒下的人拍了合照並發到朋友圈炫耀。
這還不夠,第二天早上,她竟然一點宿醉的感覺都沒有,容光煥發地開著車來給繁歌送落在她車上的新春大禮包……
所以,繁歌真心覺得,如果不用這罐漿糊,實在是有點對不起梁微微……
繁歌拿著牙刷出來的時候,顧君時正一手提著一張紅彤彤紙在左右觀望,繁歌走過去疑惑道:“在看什麼?”
“測量一下上下的距離,看看貼在哪個高度會有最佳的視覺效果。”
繁歌:“……”
顧君時拿著一條對聯繼續比劃,繁歌則接過另一條躲在一旁開始刷漿糊,等到春聯貼好,兩個人的手上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繁歌一邊轉身去拿漿糊罐子,一邊說:“走吧!裡面還有幾張要貼!”
顧君時呆呆地站在原地,繁歌回頭:“怎麼了?”
顧君時努力扯了扯嘴角:“你拿的……是我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