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歌想,這個場景實在是太戲劇化了,她甚至都沒有回到,只是聞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她就知道,顧君時來了……
這個房間的人都看著顧君時,他周身凜冽,五官深邃,面容淨朗,狹長的雙眸透射出令人畏懼的寒意,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起來,彷彿所有人都被震懾住,大家紛紛屏息凝神,凝固的空氣裡只能聽見顧君時沉穩的腳步聲——
“咚——”“咚——”
一聲一聲彷彿電影鏡頭特意被放慢了,格外地沉穩瀟灑。
顧君時直接走到繁歌身邊停下,低聲問:“結束了嗎?”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磁性,此時因為心情不悅,又刻意壓低了幾分,讓在場的人紛紛警惕起來,這語氣,莫名地讓人心生畏懼……
“走吧……”繁歌已經沒有心情再停留多一秒鐘,轉身對上顧君時的眼睛時,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委屈,酸澀的氣息湧到喉頭,溢至鼻腔,有些難過地把額頭抵在顧君時肩頭。
看她這副樣子,顧君時心疼得不得了,從她手上取下大衣給她披上,攬著她的肩帶她往外走。轉身時,眼睛似是無意地掃過徐若謙的臉,順帶著掃過他手上的酒杯,冰冷目光帶著些警告的意味,徐若謙心頭一驚,整個人都呆滯在原地,只能靜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直到顧君時離開許久,房間內還是一片寂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廖庭風先回過神來打破僵局,喃喃道:“剛才那位……是不是輕塵珠寶的總裁……顧君時?”
“顧君時?”
“輕塵珠寶?”
“不會吧?本人看起來比雜志上帥多了!”
有幾個人順著廖庭風的思路回想,大家都是設計專業的學生,畢業後還是有不少人堅守在這個圈子的,只要是這個圈子的人,沒有誰是不知道顧君時的,只不過大家都只在雜志或者電視上見過他的採訪,從來沒有機會見到本尊,經廖庭風這麼一提,皆是驚詫不已!
大家議論無果,只好把目光投向和繁歌接觸最多的梁微微身上,梁微微看著廖庭風,好奇道:“認識啊?”
廖庭風深深吸了一口氣,梁微微這語氣就已經回答了他。廖庭風努力微笑:“幾年前,有機會見過一次……不過……他和繁歌,是什麼關系啊?”
梁微微疑惑道:“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嗎?”
“啊?”
“夫妻關系啊!”梁微微奇怪,這些人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看出來了不肯相信啊?
“我的天……”任亦歆驚訝地看著梁微微,不可思議道:“也就是說,業界相傳的顧君時已經結婚的訊息是真的咯?”
梁微微鄭重地點頭:“沒錯,是真的!你還不知道繁歌嗎,她不喜歡張揚,顧君時又寵著她,自然是萬事都依著她。”
說完,梁微微看到徐若謙依舊端著兩杯酒看著門外的方向,她實在是忍不住,不悅道:“徐大才子,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今天這事兒你做得也太難看了!你說說,這整個屋子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你對繁歌的心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都緘口不提,連句玩笑話都不說,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為什麼!我原本以為,大家在職場上摸滾打爬好些年,都成熟了,特別是你,你都從一個小職員當上副總理,總該比我們這些還在底層奮鬥的人更加通透練達吧,沒想到你會這麼糊塗……”
驚梁微微這麼一通教訓,氣氛更加僵硬,更加沒有人敢說話,只有文萱萱接上她的話繼續說:“所謂旁觀者清,我、亦歆還有小諾,我們三個和繁歌一個宿舍住了四年,沒有人比我們更加清楚她的心思,你從來都只是她生活中的一個普透過客,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單身,是心裡還惦念著繁歌,可微微說得對,你太糊塗,徐若謙,放過你自己吧,繁歌,是你的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徐若謙諷刺地笑了一聲,仰頭將兩杯酒接連灌進口中,將酒杯往旁邊一擱,轉身就往外走。
“老徐——”廖庭風看了一眼梁微微和文萱萱,著急地跟了出去。
眾人再次相顧無言,任亦歆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道:“剛才看顧君時臉色不太好,他們回去不會吵架吧?”
梁微微連連擺手:“不會不會!顧君時對繁歌一向千依百順,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說完又環顧一圈,奇怪道:“大家站著幹嘛呀?走走走回去坐著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