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呂大柱被人劫走了?”
鄭縣令剛到縣衙,帶著幕僚步入正常時一個獄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稟報道。鄭縣令一聽魂兒都嚇飛了,還未坐到正常案几後的座位上,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癱坐到正堂地上。
“您不必緊張。”縣尉見縣令癱坐地上,身子不停地顫抖,就忙安慰道:“呂大柱是姚都事不聽我們勸告,擅自從京師監獄提出來關進我縣大牢的,責任不在我們身上。”
“可這牢房是我的轄下的關押犯人的地方,一旦出事,不管是誰送來關的,上面都過問我哪。”堂堂的縣太爺,此時嚇得連面子都顧不上了,竟抽抽搭搭地哭開了。
因姚明揚就住在縣衙前面的春來客棧裡,牢房一出事,他第一時間內得到縣令通知,急急忙忙地帶著兩手下跑進縣衙正堂,向縣令問起事件發生的原由。
“呂都事與我早就勸你別把呂大柱提出來關押在我縣牢房的,你卻不聽。現在好了。死囚跑了,我怎麼辦哪。”此時鄭縣今已被手下扶著坐到正堂審案椅上,雖然仍像被抽了筋的懶皮狗,不停地發抖,但經手下們的安慰,慢慢恢復了往日那種縣太爺應有的威風凜凜,正襟危坐的模樣。
“人是我提出來關在這裡的,出了事由我承擔就是了,用不著你這樣緊張。”姚明揚看不起眼前的這種膽小怕事的松包。
“你,你。”鄭縣令語無倫次地指著姚明揚的鼻子罵道:“你真是掃帚星,害得我好苦喲。”這位縣令經不起這般驚嚇,已顧不得眼前的這位七品官了。雖說他與自己同一級別,但卻是從京師刑部下來的官兒,威望比自己高出大半截。
“我說了,你用不著緊張,這事我自己承擔就是了。”姚明揚表面上貌似天不怕,地不畏。但也擠出了一個令縣令不願聽的話兒來:“只怪你們縣衙的牢房是紙糊的,我也只能自認倒黴。”
“不是我們的牢房有問題,而是你所提出的這個人是死囚,大都由應當京師監獄或河北道等地方的朝庭直管的專屬牢房裡收監的。你卻擅自把一個死囚提出來並關在縣城小牢,讓他逃跑了。”鄭縣令氣呼呼地與其爭吵:“你想讓我替你墊背?門兒都沒有。”
爭吵歸爭吵,死囚跑了,這可不是他們二人鬧著玩的事。所以,此二奴才互相抱怨,互相對罵了一陣後,也就開始用商量的語氣彼此問怎麼辦?
“怎麼辦?上報罷。”姚明揚不假思索地說。
“不行。”鄭明傑把頭搖得像撥郎鼓:“這事一上報,上邊就立即撤掉我的縣令的差事,我一生的努力就結束。”
“那你看怎麼辦?”
“儘快追捕呂大柱,只要把他抓到,你我就沒事了。”
“怎麼抓?”姚明揚瞪了鄭縣令一眼:“你沒在刑部當差,當然不曉得死囚被其同夥劫獄案非常難破。現在我們連呂大柱在哪都不知道。抓他?沒希望。”
“唉。”鄭縣令嘆了口氣:“都怪我,本來我應聽崔公的意見,暫不把此事上報才對。可我沒聽他的,暗中把此事透露給了道府司馬聰。現在倒好,我這麼一鬧,結果刑部知道了此事,派你們這群白吃飯的膿胞,還探什麼案,只會捅亂子。”
“你說什麼?”姚明揚火了:“你罵我們不會辦事?這事都是你自己管理不嚴,牢房不牢造成。”
“你們不要吵了。”就在這時,聞風從縣郊趕來的呂和昶急匆匆地走進正堂,對著正吵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吼道:“儘快想辦法把逃犯抓來。”
“現在我們連呂大柱往那跑都不知道,到那兒去抓他?”姚明揚沒好氣地ding撞呂和昶。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卻不聽,現在明白了吧?”呂和昶被姚明揚ding撞,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你們二人沒辦法了,那這事就不用你們管了。”鄭明傑此時氣得渾身發抖:“我只好找崔公替我想辦法了。”說罷,他指著眼前的二位京師官爺,毫無客氣地發逐客令:“你們滾吧!”
“你一個小小的縣令,有什麼資格驅逐刑部派來辦事的官員?”姚明揚瞪了鄭明傑一眼:“我命令你立即調查你的獄吏。他們的嫌疑最大。”
“拉倒吧。”鄭明傑不屑地撇了撇嘴:“這事就不勞駕你們操心了。”
“鄭縣令,”呂和昶瞪了一眼姚明揚,緩和口氣向鄭明傑抱歉地笑笑,說:“此事我們私下處理得了,不要告訴崔公。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