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妻看著楊秀清,一副語重心長的叮嚀口吻說:“她苦等你這麼久,你往後可要實心待她好啊。”楊秀清沒應聲,只微微頷首。
不一時,卻見張旺挑水回來。趙杉忙起身問候見禮,便就順便講了借宿的事。張龍嗯嗯啊啊支支吾吾,卻把眼睛不時瞅著楊秀清。倒虧了張龍妻答應得痛快,還許諾說任他們願意住多久便是多久。
彼此正在說著話。在田野裡玩耍的那對雙胞姐弟你追我趕的跑將進院。他們對趙杉倒是絲毫不顯得陌生,跑將過去,圍攏在她身邊。
趙杉將衣袋裡裝的瓜子炒糖掏出來給他們,兩姐弟歡喜得接了去吃,甜甜的喊她做“嬢嬢”。
張龍妻與趙杉閒聊一陣,去屋裡收拾一番,請他們進去坐,便到廚下淘米做飯。不多時,卻就整治好了,端將上桌。
趙杉看時,卻是一大盆南瓜稀飯,兩碗素炒青菜,一碟醬醃蘿蔔絲。
趙杉幫忙給各人碗裡盛了飯,見楊秀清乾坐著不動,就夾了一筷蘿蔔絲,放到他碗裡,說:“這個還是我上次來的時候跟大嫂一塊醃的,你嚐嚐。”
楊秀清聽說是她做的,始才端碗動筷。
飯後,趙杉幫忙收拾碗筷去灶房洗刷,張龍妻悄聲問她:“你男人怎麼話這麼少?眼神也看著有點嚇人。到底是做什麼營生的?”
趙杉淡淡一笑:“他自來就不多話,又在行伍多年,面上看著是有點怪,心地其實是很好的。”
張龍妻“哦”了一聲,道:“是當兵的啊,那怪不得了。”
趙杉見她神色有變,便覺著說錯了話,在心中暗自語道:“兵荒馬亂的,她對軍隊中人必是又畏又厭,該編個其他行當來說的。”
卻又聽她說道:“俗語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要叫我說,我們女人也是有手有腳的,哪能離了男人就會凍死餓死。出閣嫁人也不圖什麼大富大貴,不過是想有個知冷知熱疼惜自己的人。你說是這般不是?”
趙杉沒想到她一個農家婦人會說出如此言語,不覺頻頻點頭讚道:“大嫂見解極明,說得很是。”
洗刷完了,張龍妻去屋裡抱了床厚棉被給趙杉,道:“你們就睡在你之前住的屋子吧。”說著,又去拿了盞油燈給她照明。
趙杉正在才鋪床放被,楊秀清走進來,瞧瞧地上堆放的雜物農具,又伸手在粗糙的被面上摸了一把,嘴裡噝著氣問她:“你真在這裡住了一個月?”
“是啊。這窗戶上的紙還是我糊的呢。”趙杉邊說邊就解脫了衣裳。
兩人緊挨著躺下,趙杉閉起眼睛,嗅著熟悉的氣息,忽就笑問:“這裡比你送我的金殿如何?”
“你將這屋子與金殿做比,是諷我奢靡太過?”楊秀清鼻子裡哼出口氣,道:“怪不得要做甚麼微服私訪,是早就編了網套引著我往裡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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