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杉在營中沒有尋到殺戮實施者與被害者的任何影蹤,便又急急忙忙奔去環翠山莊。
山莊門前人頭攢動。除了手按腰刀來回穿巡的參護,還有百十個操著蘇州本地口音的青年士兵。他們每人手裡都拿著幾張四四方方的紙片,在摺疊著什麼東西。
立在門框邊上的傅學賢看到見趙杉,快步下階,到她近前行了一禮,道:“園子裡有兩班輿夫並四名車伕輪班聽差,姑娘要出門,怎麼不傳他們伺候,如何獨個來了?”
趙杉但遠遠看到他那張癬斑臉,心裡便老大不自在,見他闊步下來,像是故意攔阻她,把臉一沉,反問道:“我如何出門,還要提前向你報備嗎?!”
傅學賢道:“卑職不敢。只是這外頭又是風又是雨的,姑娘由著性子亂跑,倘或受了寒著了涼。殿下責問起來,卑職賠上項上的腦袋也承擔不起啊。”
趙杉聽他語含譏誚,胸中火起,卻待發作,卻聽門洞裡傳來一聲呼喊:“右八檢點快來,東王有要事吩咐。”
趙杉聽像是李秀成的聲音,仰起臉向上瞧時,見果然是他,也就顧不上與傅學賢計較,快步走上階去。
李秀成見了她,一臉的驚訝,躬行一禮,道:“殿下急著要見姑娘,讓卑職出來告訴右八減點傅大人,即刻整備車駕去獅子林。”
“右八檢點!他竟然給那可惡的傢伙連升兩級!”趙杉在氣惱之外,心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莫不是肯能他們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小跑著奔進門去。
李秀成在後面急急追將上去,道:“殿下在西院的迎春堂,卑職引姑娘過去。”
趙杉走在七拐八繞的遊廊曲徑上,腦海裡翻騰起一個又一個的問號驚歎號。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要把這些問號歎號一骨腦的砸出去。但邁步進了暖融融的廳堂,看到那含笑向她走來的身影,那些問號感嘆號便登時化作一隻只振翅的飛鳥,眨眼消失在九霄雲外。
“你騎馬來的?看這溼淋淋的一身。”楊秀清在她溼漉漉的髮鬢上摸了一把,轉頭對李秀成道:“去找兩件合適的衣裳來。”
趙杉一時又覺得那隻隨身帶的洋槍格外多餘了,忙說道:“不用另找衣裳,拿塊毛巾來擦擦就好。”
李秀成走將出去,不大會兒,捧了只托盤回來,盤上放著兩條潔白如雪的毛巾。
趙杉擦去額面鬢角上的雨水,一時又有熱茶送進來,趙杉喝了兩碗,身上方覺得暖了些。
“殿下快來嚼瞧),你的紙攢船)成沉)下去了。”門外隨聲走進一個身穿黑呢制服頭戴黑簷帽的人。
他徑走到楊秀清身邊,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道:“我們已經贏了兩次,請殿下不要忘了光光剛剛)的約定。”言語間,嘴角的兩撇紅鬍子卻就翹了起來,一副再神氣不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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