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話音剛落,周圍突然便又安靜了下來。剛才眼前的種種畫面,此刻彷彿瞬間蒸發一般,只剩巨大的銀河在遠方的黑暗之中,緩緩地旋轉著。
剛剛……那是什麼?是幻覺嗎?剛才那個男人,眉宇間和秦異甚是相似。他們是什麼關系?
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見又一顆星從銀河的中心飛出,向著我這邊飛了過來。
“轟——”
白色的星光再次將我淹沒,空中又一次浮現出無數的身影。
“你是說……這個孩子,已經能夠使用降魔師的力量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語氣中滿是驚愕,“可是,他才剛剛訓練了三天……而且,他還只有五歲啊……”
我朝著這聲音的方向看去,此時說話的女人,正是剛剛懷抱嬰兒的女子。只是,這個女人,此刻看上去要蒼老了些許。
“沒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答道,“連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直到我親眼看見這個孩子催動內力,徒手劈開了堅硬的岩石。這個孩子,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啊,將來定會成為著這番話的這個女人。此人金發如瀑,衣著華麗,精緻的水晶耳環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如此尊貴高雅的面容,我一眼便認出,這正是四翼大天使磯茹。
磯茹面前的女人聽聞此言,掩面而泣:“當初那孩子早産下來,只有拳頭大小,大家都說他活不長,孩子他爹更是要將他狠心丟棄。可是,我怎麼能忍心拋棄他?我可是他的母親啊!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能夠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
“當年我不顧身邊所有人的反對,頂著巨大的壓力,艱難地將這孩子一手帶大,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白眼。若不是後來我又有了身孕,孩子他爹真不知道會怎麼為難這孩子。”
“所以,我給這孩子取名秦異,正是希望,這孩子將來能證明自己異於常人之處,讓所有人為之側目動容。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到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不由一震。原來,那個早産的嬰兒,竟然就是秦異……而那對爭執的夫婦,正是秦異的親生父母。
因為早産,而差點被父親丟棄,沒想到秦異竟然還有著這樣不為人知的過去……
這麼說來,這些畫面,並不是幻覺,而是秦異的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遠處的那片銀河,難道就是秦異的意識海嗎?
“呼——”
磯茹與秦異母親的身影突然從我眼前消失,周圍的畫面又黯淡了下去,銀河再次在我眼中顯現。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此刻的銀河,比剛剛看上去好像要大了一些。
銀河中心,白光亮起,又一顆星從銀河中向我飛來,將我包裹其中。
“宛玉!蓉兒!不要!”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幾乎要震穿我的雙耳。
這個渾厚的嗓音,如此熟悉……這是,秦異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看去,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寬大的床上,兩個女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雪白的床單被染成了鮮紅。兩個女子的心口,都插著一柄銀色的尖刀,整個胸膛都被洞穿,臉上的表情極為驚異,彷彿殺死自己的兇手,是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之人。
兩位死者中,年幼的那個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來歲。那張稚嫩的臉,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到,卻給我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太像了……簡直太像了……那個死去的女孩的臉,簡直和秦宛鐘一模一樣。那個女孩,究竟是誰?
“是……是你?”秦異的聲音顫抖著再次響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你……”
我順著兩個女人的屍體看去,卻見另一個身影站在不遠處,手中握著的銀色尖刀,和插在兩位死者胸口的兇器一模一樣。
拿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頭發已灰白,臉上布滿了皺紋,然而眼神卻無比邪異。僅憑那尖刀握在她手中的動作,便一眼能看出此人有著不凡的身手。
這個女人,好像也在哪裡見過……她是……
“母親……”秦異悲痛欲絕道,“為何要殺害我的妻子和女兒……宛玉她才十一歲,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
突然之間,秦異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驚懼道:“不,你不是我的母親!?你到底是誰?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母親?”女人眼中露出了詭異的笑,鄙夷道,“這個稱呼,我可不喜歡。上次一戰,你們秦派欠了我們魔族好幾條命。因此,黎婁大人特意派我來回敬你們,順便取點降魔家族的新鮮血液,拿回去研究研究。我的名字還請你記住,我乃是黎婁大人手下的第一刺客——彌孿。”
話音落下,彌孿的身影便驟然化作一團藍光,從視野裡消失不見,彷彿從來就未曾出現過一般。
房間裡,只剩秦異目眥欲裂地看著床上的兩具屍體,獨自用顫抖著的聲音狠狠道:“今日之恨,我秦某人永生不會忘記。蓉兒,宛玉,我在此對天地發誓,五年之內,我當修成秦派七大絕技,問鼎秦派最強。十年之內,此仇必報,定將黎婁之頭骨,祭於你們墓前。二十年內,我當帶領秦派,誅遍天下魔族,還你們一個天下無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