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嶽你要幹什麼!?”媽媽見此狀,慌忙張開了身後血紅色的雙翼,手中鮮血湧出,化作極惡血刃,不顧一切地護在了我的身前。
我心下無比驚懼,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慌忙之間不知該如何防禦。
為何藏嶽繼承了魔王的力量之後,此刻竟會變得如此暴躁?只因我說了一句卷軸可能有問題,便要動手將我殺死嗎?
難道是說,這神魔之子的力量,在剛剛便已然開啟,但卻需要經歷和蝶魘一樣的訓練,要在瀕死之際才能覺醒。而藏嶽作勢要攻擊,其實是在好心幫我覺醒這種力量?
剎那之間,我只覺有一股寒意從我身邊快速掃過。下一個瞬間,我卻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
我以為藏嶽手中的金屬利刃會向我刺來。然而,藏嶽卻掠過了我和媽媽的身旁,穿過漫天的落雪,筆直沖到了燕楓道的面前。
藏嶽左手一揮,那柄利刃便朝著燕楓道的眉心射了過去。緊接著,只見藏嶽又從手中幻化出幾百條黑色的鎖鏈,從各個方向襲向燕楓道的周身。而藏嶽右手握著的那支樹根柺杖,則是長驅直入地直直刺向燕楓道的心髒。
燕楓道見此勢,以極快的速度從身後拔出了越王勾踐劍。只見燕楓道周身一舞,先是“叮”的一聲擊飛了那柄利刃,隨即又將襲來的鎖鏈盡數切開,最後將青銅寶劍穩穩橫在身前,格開了藏嶽手中的柺杖。
越王勾踐劍這麼一舞,那幾百條金屬的鎖鏈頓時便被削成了碎屑,如雨點一般四處飛散。剎那間,幾乎整座山的樹木都被密集的鐵屑砸得千瘡百孔,紛紛倒下。
見殘鐵如子彈般襲來,媽媽立即用身後的雙翅在我周身繞成一道屏障,將我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裡面。慌亂之中,秦宛鐘將齊杏兒和垠樹二人按倒在了雪地上,三人也才沒被碎鐵所傷。
一輪快速的交鋒之後,藏嶽與燕楓道各自後退了幾十米,遠遠地對峙著。
“燕……松……涯……”藏嶽臉上露出了前所未見的可怕表情,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你就是新一任的魔王?”燕楓道緊握手中青銅寶劍,劍中散發著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即使在魔王面前,也毫無退縮之意,“當下乃特殊時期,人間介面臨滅的那個名字,是我早已去世的曾祖母。你若對我們燕派有所不敬,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曾祖母……”藏嶽冷冷一笑,一口痰啐在了雪地上,“原來如此。想來也是,你們人類的壽命,也就那麼區區幾十年而已。那個賤女人,也不可能活這麼久。不過沒想到,那臭婊子居然還有後人,並且跟她長著同樣的一副豬狗嘴臉。”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聽到藏嶽如此公然辱罵自己祖上,燕楓道同樣變得怒不可遏,殺氣淩人,青銅寶劍上寒光閃閃,“燕某人此次奉神族之命,前來護送神魔之子完成使命。我本不願節外生枝,當忍則忍。但是,你若再敢辱罵我燕派先祖半字,無論你是誰,我劍下都不會留情。”
“留情?”藏嶽嗤笑一聲,“呵呵,好一個狂妄的女人。區區人類,在我面前如螻蟻一般,竟也敢說出這等誑語。不過這一點,倒是更像那個賤女人了。”
燕楓道抬起右手,越王勾踐劍鋒芒直至藏嶽,冷冷道:“看來,今日你我之間,必有一戰。出手前,敢問你與我曾祖母,究竟何仇何怨?”
“呵呵,”藏嶽眼中露出一絲狠厲,冷冷道,“一百年前,你曾祖母燕松涯率領燕派,與我耘咫一族交戰。為了打擊魔族士氣,並將魔族大軍引向非攻之陣,她竟將我身為普通人類的母親活活淩遲至死。”
“雖然魔族與降魔家族的戰爭從未停止過。可是,請問我母親何錯之有?身為人類的她,也是你們降魔師的同族,你們如何忍心下得了手?”
“要怪的話,也只能怪當時的我太過弱小,既無法保護我的母親,也無法去向你們燕派複仇。但從那以後,我便發誓,待我日後強大,燕派的人一定見一個殺一個。今日既然見到我殺母仇人的嫡系後人,而且還是個神族的走狗,必當趕盡殺絕,方能解氣。”
“藏嶽,快收手!”眼見這二人的沖突頓時要變得不可收拾,媽媽沖著藏嶽高聲厲喝道,“現在不是糾結這種私人恩怨的時候。藏嶽,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魔族之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阻止混沌!”
“魔族之王?那又怎樣?”藏嶽已然展開了背後黑色的雙翼,一個轉身,便飛向了空中,回頭冷冷笑道,“就算是魔王的力量,也無法複活我逝去的母親。而且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對神魔之子抱有太大的希望。呵呵,果不其然,就算拿到了卷軸,神魔之子也不過廢物一個。”
說到這裡,藏嶽的目光又落在了燕楓道的身上:“既然這個世界早晚都會被混沌所毀滅,那麼就讓我在被毀滅之前,痛痛快快地用這魔王之力來盡情殺戮一番。先待我親手殺死眼前這個燕松涯的後人,隨後再去滅他燕派滿門,婦孺不留。若是能替我母親把這血海深仇給報了,我這一生,也算是不留遺憾。”
說完,藏嶽便舉起了手中的樹根柺杖。隨著柺杖的縫隙中亮起一道紫色的光芒,只是一瞬間,便有無數的黑色鎖鏈從柺杖中攢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