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眼前的煤球哭的格外傷心, 但是葉淩仍然沒有放下防備。
“你是誰?”她問道。
煤球打了個嗝,偷偷抬起頭來看了葉淩一眼, 盡管葉淩完全無法從他那張黑漆漆的臉上分辨他的情緒。
“會說話嗎?”葉淩道。
煤球茫然地一動不動。
“你一直在這裡?”
煤球繼續茫然。
葉淩皺眉, 收起劍打算離開。
她雖然轉過了身,但神識一直注意著身後,一旦那黑煤球有動作,立刻就會被燒成灰。
可是煤球只是呆呆的看著葉淩走遠,沒了火焰後,又愣愣的再次藏進了黑暗裡。
葉淩沒有走多遠,剛剛抑制住的殺意又開始在她心頭翻滾。
她停下步子,再次朝著煤球處靠近。
殺意漸漸平息。
她眯起眼,果然, 當她靠近那團黑煤球時, 困擾她的怒意和煩躁就會漸漸消失。
不再猶豫, 葉淩一個轉身, 迅速疾馳到了煤球處。
黑暗中一片靜謐,彷彿剛剛那個嚎啕大哭的煤球只是葉淩的錯覺。
葉淩道:“出來。”
沒有人回應葉淩。
葉淩點燃了手指的火焰,黑暗像是流動著的霧氣,被金紅色的火焰驅散。
煤球還留在剛剛的位置,根本沒有挪動過,他好像很害怕葉淩的火焰, 見沒了藏身之處, 又開始大哭起來。
哇啦哇啦的呱噪聲卻沒有讓葉淩覺得煩躁, 比起那股無緣由的殺意, 這嚎啕的聲音聽起來順耳多了。
她蹲下身子,慢慢靠近黑煤球。
煤球一驚,猛的往後一跳,又躲進了黑暗裡。
葉淩無奈,只能故技重施,但是每當她靠近,煤球就會像兔子一樣蹦的老遠。
在心中為自己的可怕嘆了口氣,葉淩幹脆開始把煤球朝著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驅趕,反正他每次只會跳出去十米,一厘米不多,一厘米不少,很好計算位置。
一刻鐘之後,煤球累的癱在原地不動了,從一個巴掌大的圓球攤成了一灘黑泥,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就連葉淩靠近他,他也沒了反應。
因為反應不過來了。
葉淩拿出一雙銀白色的薄如蟬翼的手套,輕輕地戴在手上,這是每個煉丹師都會給自己買的,用來隔絕面板和靈力對藥材産生的影響。
當年為了拜師,即便還不是煉丹師,葉淩也花了大價錢給自己買了一雙手套。
這會兒這手套正派上用場。
她輕輕地捧起了那團黑泥,頓時覺得體內的所有不安和惱意好像都被手心中的黑泥吸走了。
就像給自己洗了個澡。
葉淩差點被這種輕松的感覺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