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道:“倒也無妨。朕還就擔心他大半輩子都待在朕的身邊,沒真正見識一下民間疾苦,眼界不開,也做不成大事。這一回他自己願意去賑災,倒是件好事,歷練歷練,也能長長見識。”
南煙點點頭。
而她心中也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心平居然敢離京往西川跑,原來是因為太子已經離開京城,她才鑽了這個空子。
兩個人說了這一會兒,祝烽只覺得喉嚨跟火燒炭烤著一般,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南煙急忙盛了一碗米湯給他,說道:“皇上也別喝茶了,喝些米湯潤一潤吧。”
這米湯原是窮苦人家用作滋補的,皇族的人極少喝這個東西,但在軍中倒是很常見的滋補佳品,祝烽年輕時在軍中也經常喝,這個時候端起來一飲而盡,濃濃的,油潤米湯倒是潤澤了他乾渴的喉嚨,喝下去之後,稍稍緩解了一些胸口的陣痛。
南煙又起身走到他背後,一邊輕輕的拍著祝烽的後背給他順氣,一邊輕聲說道:“這三個孩子,最不用人操心的就是太子殿下,沉穩內斂,能堪大任;至於漢王……皇上看重他,妾也不說什麼,這孩子經過邕州城的事,倒是比過去好了不少,唯一讓妾擔心的,就是心平。”
祝烽道:“好好的怎麼說起她?”
南煙道:“能不說嗎?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就知道玩。”
祝烽忍俊不禁:“她是公主,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要她做什麼?她不就是該好好的玩嗎?”
南煙道:“玩歸玩,也不能惹是生非的。”
祝烽道:“你想說什麼?”
南煙道:“妾想著,這一次回去……該想想她的終身大事了。”
祝烽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說道:“想這個做什麼?她還小呢。”
南煙道:“不小了。”
祝烽道:“不小了也不必想這個。朕的女兒又不愁嫁。再說了,嫁出去就成別人家的人了,一天到晚看不見摸不準的你心裡就舒服了?”
南煙原本幫他抹後背順氣,聽見這話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皇上這話就沒理了,她是公主,眼下又不用她去和親,什麼叫嫁出去就看不見摸不準。皇上難不成還要她一輩子留在身邊?留在皇上身邊也是淘氣的。”
說完,她走回到對面去坐下。
祝烽抬起頭來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說道:“你怎麼突然提起心平的婚事了?難道,太子跟你說了什麼?”
南煙目光閃爍,說道:“也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
祝烽:“怎麼就突然想起來?”
南煙也抬頭看著他,平靜的說道:“就是突然想為孩子們打算打算。太子大事已定,連長佾都有了,自然不必再擔心;而成鈞,他雖然小,但目標很明確,也不用我這個做孃的操心。只有心平,她年紀一天大似一天,終身大事如果我這當孃的不操心,難道將來讓她的哥嫂去操心嗎?”
“……”
祝烽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低頭拿起筷子來。
慢慢說道:“你這話說得,就好像你不回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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