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有這樣的事?”
“這個我也聽說過。”
說話的是坐在旁邊,喜歡吃滷蛋的那個老李,顯然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這個時候湊過來插嘴道:“我爺爺就跟我說過,那老的駱駝城當年就修在河邊,取水倒是方便,可是有一年那界河改道,整條河都不見了,聽說是鑽到地底下去了。”
南煙道:“後來呢?”
“後來?”
老攤主和那老李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老攤主說道:“聽說後來遇上了雨季,界河突然又冒了出來,整座城——譁!全泡水裡了。”
老李在一旁幽幽道:“如今,連影子都找不見了。”
南煙皺著眉頭道:“雨季?這個地方,還有雨季?”
她忍不住抬頭看看天,天上的烈日就像一輪燒的火紅的火球,炙烤著這片乾燥的大地,幾乎都要燒起火來,周圍也是非常的乾燥甚至燥熱,即便他們坐在這樹蔭下,喝著水,也能感覺面板火辣辣的。
說起來,她跟著祝烽巡幸西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停留的時間也不斷,但從來沒有遇上過什麼雨季。
這兒若能下雨,不是一件好事嗎?
那老李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夫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常來這兒的,其實啊,咱們祖祖輩輩住在這兒的人也少見西北的雨季,但這兒真的有,而且一旦下起雨來,就是幾天幾夜不會停。”
老攤主點頭道:“是啊,這邊是一般不下雨,一下雨就能要人命的。”
南煙道:“怎麼說?”
老攤主指著城中的邊邊角角,道:“夫人在這城中看到過溝渠什麼的嗎?”
南煙仔細回想了一下,只在幾個地方看到很小的溝渠,其他的地方,幾乎從來沒看到過。但,她從小在金陵長大,河道溝渠一類的東西是見得很多的,即便是北平城內,也有不少。
於是搖搖頭:“還真沒見著多少。”
那老攤主道:“咱們西北,常年見不著一滴雨的,所以城中幾乎是不會修河道溝渠一類的東西,因為沒用,可夫人想想,萬一碰上一場大雨,城中卻沒有一條排水的溝渠,那不是就要泡在水裡了嗎?”
那老李也說道:“聽說當年舊的駱駝城之所以被河水泡了,就是這個原因。”
南煙聽著,輕輕的點點頭,道:“這倒有些諷刺。”
祝成鈞坐在她身邊,一邊拿著碟子裡的點心往嘴裡塞,一邊含混的說道:“覺得是最牢固的地方,所以不設防備,反倒最容易被攻陷。父親說了,打起仗來的時候,這也叫攻其不備。”
南煙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胡說些什麼。”
一旁的老攤主笑道:“小公子如此聰慧,將來肯定是出將入相的大人物啊!”
“出將入相?”
祝成鈞聽了,撇撇嘴:“我才不要呢!”
老攤主還逗他:“為什麼不要呢?那可是當大官呢。”
“當大官有什麼意思?我——”
南煙生怕他說漏了嘴,急忙讓若水給了茶錢,自己帶著祝成鈞便走,在起身離開的時候,她想了想,又回頭問那老攤主:“你們說的那種會吞了整座城的雨季,最近會有嗎?”
那老攤主和老李對視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天。
然後笑道:“看著不像。”
“咱們這兒,指不定十幾年才來一場呢。罕東衛在這兒都多久了,一次都沒遇上過。那樣啊的雨季若是隔幾年來一次,那罕東衛也早沒了。”
南煙聞言,又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