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那熟悉的,粗糙的大掌,已經帶著往日一樣的體溫,南煙的心裡倒是平靜了一些,她嘆了口氣,說道:“那之後,又蹉跎了幾年,雖然生下了成鈞,可妾的心意已經改變了。”
“……”
“魏王是嫡子,不管他——”
說到這裡,她還是看了一眼祝烽,見他的眼中仍舊閃過一道陰霾,便將後面的話嚥下不提,只說道:“他繼承皇位,是天經地義的,皇上或許過去一直對他的仁柔不滿,可對天下臣工來說,這是正統,無可指摘。”
“……”
“而成鈞……他到底是庶子,若他繼承,且不論魏王會如何,天下臣工又如何會答應?”
“……”
“人心不平,自然會亂。”
“……”
“皇上好不容易治理天下初得大定,難道忍心在這種事上又引得天下大亂嗎?”
“……”
“再說皇上……”
南煙反手握著他的手,認真的說道:“皇上如今正值壯年,魏王也懂事了,皇上一邊教導他,他一邊學,等到皇上千秋萬歲之後,他也正當年,繼承大統,不論上下,都能鎮得住,壓得定。”
“……”
“可成鈞呢?”
“……”
“皇上等他長大,等他成材,還要等多久啊。”
“……”
“等到皇上千秋萬歲的時候,他能否成材,且不論,兄壯弟幼,難道皇上真的不怕發生兄弟鬩牆的事?”
“……”
“趙武靈王的前車之鑑,皇上應該知曉的。”
聽到這裡,祝烽嚴肅的臉上,也更添了幾分陰鬱。
南煙認真的說道:“妾並不像皇上說的那樣,心中有佛,無貪嗔痴的妄念,只是,有這樣妄念的時候,妾還記得一句話——慕虛名而處實禍,君子不為。”
“……”
“皇上一心要締造一個盛世,但萬不能在這種事情上糊塗,一個短短的盛世,留下的,不是讚歎,只怕是世人的嗟嘆。”
聽了她的這些話,祝烽深吸了一口氣。
他對著南煙,認真的道:“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