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終於被人拖出了戒律房。
大門關上,遠遠的,都還能聽到他無聲的掙扎的聲音,還有他留在這個小小的,冰冷的房間裡那一大灘的血跡,在散發著濃濃的,刺鼻的血腥味。
讓人不寒而慄。
可南煙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動容的樣子,那雙眼睛冰冷得像是冰封了的湖面。
她慢慢的轉過頭來,對上鶴衣微笑的眼睛。
只見後者微笑著說道:“殺人誅心,娘娘這是——徹底廢了他了。”
“……”
“這個人,哪怕不死,也已經無用了。”
南煙冷冷說道:“死是一定要死的。”
“……”
“只是,一個人若嘴硬心硬,死到臨頭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殺了他也無趣。相反,死亡對他而言,還是一種解脫,不僅讓他稱心如意,還讓他和他背後的人引以為榮。”
“……”
“本宮就是要讓他痛苦,讓他恐懼。”
“……”
“這樣再殺了他——才是懲罰。”
鶴衣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而站在戒律房的另一邊,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幕發生與結束的阮恆舟和祝成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彼此的眼中,都透著一絲驚惶。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有人實施酷刑,只是沒有想到,平日裡看上去端莊雍容,甚至溫柔可親的貴妃,用起酷刑來,這麼得心應手。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阮恆舟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只一直低著頭,心裡不由得陣陣發虛。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曾經在宮中不知天高地厚,幾次在這位貴妃娘娘手下闖禍的僖嬪阮眉,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將來,自己一定要想辦法給她傳話,讓她在宮中安分些。
這位貴妃娘娘,雖然只是代掌鳳印,並無繼後之名,但她現在這樣,已經完全是一個權妃的樣子,哪怕真正的仁孝皇后在世,也根本無法與她分庭抗禮。
她,不好惹。
就在這時,南煙回過頭來,看了阮恆舟一眼。
阮恆舟立刻從桌案後面走出來,對著她就要叩拜,而南煙只淡淡的說道:“阮大人,犯人的口供都錄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