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說完,兩個人便跟阮恆舟他們一起,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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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內外九門關上之後,整個京城就安靜得連夜風都停了下來,樹梢上的葉子彷彿被凍結了一般,一動不動。
但,即便這樣的安靜,也比不上城中一個地方。
這裡是安靜,是死寂。
雖然這裡有不少人,甚至,也有人在漆黑的深夜裡不斷的嚎哭喊冤,可越是這樣的聲音,越是讓這個地方顯得更加寂靜,彷彿連生命都會在此地禁步。
這裡,就是天牢。
一輪清冷的圓月掛在頭頂,月光透過牢房高高的牆上一閃只有巴掌大小,還被鐵柵欄封得嚴嚴實實的窗戶照了進來。
照亮了一雙沉靜又陰冷的狼眼。
黎不傷靠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大牢裡冰冷潮溼的空氣裡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敗的氣味,但這種氣味,對他這個身居高位的人而言,卻並不陌生。
相反,這種氣味,反倒勾起了他一些久遠的回憶。
那些回憶中,有烈火,有寒冰,他不太願意去觸碰,因為每一次觸碰,都給人一種冰火兩重天,彷彿要將人撕裂一般的折磨。
可是,他卻又忍不住去回憶。
因為在這一段回憶的盡頭——或者說,結束這一段回憶的,是一個人的笑容。
秀麗而溫柔的笑容,當她出現在月光中的時候,連清冷的月光,也多了幾分柔軟的溫度。
黎不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就在他仰頭望著窗外的月光的時候,在對面的牢房裡,一個嬌小的身影也靠坐在牆邊。
但,謝皎皎看向的,不是皎皎的月光。
而是皎皎的月光下,黎不傷那張冰冷的面孔。
他們被關進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當然,他們不可能像其他那些被關進天牢裡的人一樣,明明喉嚨已經喊得沙啞了,還不斷的喊冤,甚至——從在黎府,在貴妃娘娘開口將他們所有人,包括黎不傷抓起來之後,黎不傷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謝皎皎也沒有再說話。
但不同的是,她有很多話,只是說不出口。
而黎不傷……
他似乎,整個人都空了。
不要說說話,看了他那麼久,他連呼吸和心跳,彷彿都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