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祝烽皺著眉頭,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你仍舊留在玉門關,和過去每一代人一樣,守護著這個‘玉’字。”
溫老沉沉道:“是。”
眾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溫老接著說道:“溫家的人,最終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歸宿,就是——”
他說著,又看向門外。
那黑漆漆的夜色中,安靜的墓地,似乎就在訴說著這一段段悲傷的往事。
祝烽道:“那你,也就安心的在這裡守著了?”
“是……”
“……”
“老朽聽外公說起了母親的往事,也對外面的世界產生了恐懼,雖然有的時候,實在寂寞,卻也不敢輕易的出去。後來,老朽遇到了一個流落至此地的孤女,與她結親,生下了兩個孩子。”
顯然,就是小十七的父親,和剛剛那個男子。
祝烽問道:“那,你的兩個兒子又是——”
溫老的眼中已有熱淚,沉痛的說道:“可惜,他們也是不願意安分的,老朽的大兒子,也就是這孩子的父親,”
他說著,伸手撫摸了一下小十七的頭髮,小十七睜大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只茫然的望著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口中這些故事,給他和他的族人帶來了多少苦難。
溫老接著說道:“他也是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就離開。”
祝烽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年。”
“那他——”
“誰知,剛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了沙匪。”
“……!”
聽到這話,眾人對視了一眼,都不說話。
顯然,就是剛剛被他們剷除的,熱月彎的那一批沙匪,他們無惡不作,只怕不會輕饒了這個人。
溫老流著淚,說道:“老朽實在不放心他,想要出去看看,結果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看到他的屍體,已經是殘破不堪。”
“……”
“老朽,老朽將他拖回來,掩埋在祖墳中。”
“……”
“可惜他,那樣想要離開玉門關,卻終究走不出去。”
祝烽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他不由得在想,如果自己的行動早一點,如果能再早一點將熱月彎那些作惡多端的沙匪剷除,那這裡的人,是不是就能少受些傷害。
也許小十七的父親,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