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道:“朕那封信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你再想想。”
“……”
南煙遲疑了一下,喃喃道:“來日回京,論功行賞。”
祝烽點了點頭。
南煙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明白了過來。
吳應求和吳定,他們所針對的不是祝烽,不是皇帝,也不是他清剿熱月彎的行為,他們要對付的,僅僅只顧以遊和佟斯年,或者說,是貴妃家的外戚。
若說過去,他們兩邊還沒有那麼明顯的敵對,但,自從祝烽建立了內閣,並且讓顧亭秋進入內閣,輔以劉越澤等人,貴妃一派的人就壓過了國公,或者說,惠妃一派的人。
所以,他們才要爭功。
擅改皇帝手諭,讓顧以遊他們貿然進入探路,只是第一步。
甚至,在那之後,還要趁著顧以遊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時候給他灌水,欲置他於死地。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其實,從她一開始被冊封為貴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不論如何,將來她的家族是一定會因為她的冊封而開始興盛,那外戚之論就不可能避免。
如今,司慕雲,顧亭秋,連同顧亭秋的一些門生,都在朝中任職。
顧以遊和佟斯年這一次,又跟著祝烽巡行西北。
怎麼可能不引人注意。
就算自己沒有十分要經營家族,結黨營私的心思,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有的時候,也是不由人的。
顧亭秋在朝中為官,他跟國公吳應求的理念不合,必然在很多事情上對相互掣肘;要做事,就要用自己的人,這樣一來,不想結黨營私,卻又是在不知不覺的結黨營私。
兩邊的勢力,不可避免的對峙。
這,倒說不清誰無辜,誰有罪了。
南煙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是妾,不該讓他們出頭的。”
祝烽看了她一眼。
沉沉的說道:“你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
南煙轉頭看向他。
祝烽道:“朕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朕用人,舉賢不避親。這一次若不是他們兩真的探出了那條路來,昨夜的行動也沒那麼容易成功。方步淵正是從那一條路,奇襲進入了熱月彎的大本營。李來給出的那條路,朕雖然讓吳定和楊黛一前一後的進入,也只是為了調虎離山而已。”
“……”
“這世間誰也不出頭,那誰為朕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