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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內,陰氣沉沉。
陽光幾乎照不進這個地方,所以,空氣中迷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潮溼,又難聞的氣味。
長長的甬道,幾隻老鼠吱吱叫著,跑了過去。
而在甬道盡頭,是一間很大,也是唯一能看到一點陽光的牢房,因為這裡開了一扇窗,雖然很高,但有一縷陽光,能勉強照進來。
也照在了許妙音的臉上。
她坐在牢房冷硬的石床邊,床上只鋪著一些稻草,而祝成軒,就躺在上面。
今天上午,他剛剛過了堂。
雖然許妙音也開口阻止了——之前,她就是這樣阻止那些人來碰祝成軒的,但今天卻不行,因為那些獄卒說,他們是奉皇命。
皇上下旨,要徹查這件事。
許妙音可以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違抗祝烽的命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祝成軒帶走。
半個時辰後,當他再回來,幾乎已經不省人事。
他的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許妙音知道,牢中這些獄卒要動手,多得是辦法,讓人看不見傷,但痛欲不生。
祝成軒那張清俊的小臉上,汗水因為疼痛,不斷的往下流淌。
許妙音拿著自己的手帕浸了一點涼水,小心的給他擦拭,降溫。
睫毛微顫,祝成軒睜開了眼睛。
“母……母后……”
“成軒。”
許妙音低頭看著他:“你,還好吧?”
“我……”
話沒說完,就被痛得皺起眉頭,說不出話來。
許妙音輕聲說道:“他們問你什麼了?你說什麼了?”
祝成軒咬著牙,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們問我,對父皇啊,對新政有什麼不滿,為什麼要寫出那樣的反詩。”
“……”
“他們,還把其他幾位大人,連簡大人,也都綁在刑室裡用刑。”
“……”
“母后,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看著他瑟瑟發抖的樣子,許妙音輕嘆了口氣,道:“母后當然相信你。只是——”
“母后,”祝成軒說道:“他們問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對嗎?”